朕?这小旗怎么自称为朕?

老奴?这百户又为何自称为奴?

等等,这老百户年纪虽大,却没有蓄鬚……

李国兴下意识瞥了眼魏忠贤襠部。

他不傻,听朱由校魏忠贤两人的对话,已经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但猜到,不意味著敢信啊。

何况,李国兴等边军在遵化三屯营得知的最新消息,是朱由校已经驾崩,信王即將继位。

他们不知道朱由校起死回生,不知道太祖皇帝殿前显灵,更不会知道已经成为了太上皇的朱由校,此时竟微服来到了蓟镇,正要前往三屯营。

朱由校见他愣神,说道:“你说要进京找御史参王应豸,可有他剋扣餉银倒卖粮草的证据?”

骆养性站在朱由校身侧,斥道:“还不参见太上皇陛下?”

李国兴更懵了,“太上皇”又是怎么回事?

直觉告诉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先跪再说。

李国兴把头磕得咚咚作响,大声道:“有证据!请皇爷做主!”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魏忠贤已经起身,俯身来拿,李国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犹疑。

这老……老太监要真是魏忠贤,那不就是王应豸的靠山吗?

朱由校哈哈一笑,说道:“不必怕他,魏公公已经改邪归正,朕给你们蓟镇备的餉银,就是他出的。”

魏忠贤脸上竟露出得意之色,也不知他在得意什么。

李国兴听到“餉银”二字,眼睛里都有了光彩,看魏忠贤的眼神也少了三分敌意。

他將信封交给魏忠贤,对朱由校说道:

“皇爷,这是王应豸与介休范家的通信,这范家从前是与蒙古人做生意的,建奴乱边后与建奴多有来往,今年六月,有一批三万石的粮食从山东运到遵化,实发到各营,却只有两万石,其中一万石,却被王应豸卖给了范家。”

“通敌卖国?”朱由校眯起了眼睛,瞬间动了杀心。

李国兴接著道:

“小人是许定国许协帅的亲隨,这封信,正是许协帅麾下斥候所截获。

许协帅派人把信往京师送了三次,都石沉大海。

此次譁变,便是王应豸针对许协帅所致,许协帅营中有几个兄弟被欠餉闹的实在忍不下去,到巡抚衙门喊了几句,却被那王应豸押下要斩首,营里的百户听了,带了兄弟们去闹,王应豸早有准备,让他的新兵营將兄弟们尽数拿下,全都斩了。”

张之极和骆养性对了个眼神,魏忠贤缩了缩脖子。

李国兴说道:“有位千总去理论,又被王应豸扣下,只说等圣旨到了再做裁决,许协帅昨日亲赴巡抚衙门,到今日也没见出来。小人斗胆说一句,若不是孙镇帅压著,那王应豸纵是有十条命,也已经被弟兄们分著吃了。”

朱由校拆开信件,细细看了一遍。

字里行间,都是王应豸九族的性命。

“明日一早,快马加鞭,赶赴三屯营。”

次日天蒙蒙亮,朱由校便让骆养性唤了驛卒牵马出发,算上李国兴,还是一行四人。

只有四个人,是因为小公爷张之极並未同往,已夤夜往京师方向疾驰而去。

……

又行了两个多时辰,朱由校已有些疲惫,终於看到眼前景象一变,山峦巍峨,营城肃然。

李国兴说道:“皇爷,前面就是三屯营了。”

却听到骆养性吟诵道:

“受降新筑壮三屯,灯火遥连十万村。

障燧层峦秦作塞,风云大陆蓟为门。

东回地轴山河固,西拥天关宫闕尊。

百二城边过质子,千秋同戴汉家恩。”

朱由校笑道:“骆爱卿緹骑世家,文采竟也斐然。”

骆养性忙道:“陛下谬讚,臣是舞枪弄棒的粗人,哪有作诗的本事,这诗是戚少保当年总戎蓟镇时所做,臣与家父都以戚少保为楷模,他的诗,家父是一句句强逼著臣背下来的。”

朱由校长嘆一声,说道:“恨不能得见戚家军雄风啊。”

朱由校心里產生了一种无法言说的落寞感。

可惜穿越一场,却晚生了几十年,文臣里,无缘得见海瑞和张居正,已是憾事,武將之中,他最想把酒言欢的,就是这位戚继光戚少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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