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占地极广。
除四方房屋外,中间空地约莫方圆十来丈,一角放了石锁、壶铃、装满砂石的铁盆等物。
当中站了十余人,或是在蹲马步,或是在练拳架。
跟著这位叫钟乘龙的汉子进了內堂,陈凡便不敢乱瞟了。
因为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的那人,威势太盛!
非是夸张,仅是入门时无意中与之对视了一眼,陈凡便觉心口发闷、神慌意乱!
仿佛那端坐主位的不是两鬢斑白的青衣老者,而是一只欲择人而噬的猛虎!
上次在铁线拳馆叩门切磋,他身无分文,只想著试试【狭路相逢勇者胜】,连门都没进去。
此时此刻,两世相加,这是陈凡第一次真切感受到,有人坐著不动,仅凭那虚无縹的气场,就能让人出现生理反应!
“这就是能在內城坐馆的入境武者吗?
虎鹤双形,郑折柳!
要是我现在杵他一拳,会不会被打死?
能得多少经验点?”
不切实际的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
陈凡低头不语,看起来老实巴交,耳畔有钟乘龙清朗恭谨的声音迴响。
“郑师,有人学拳。”
未看到那匆匆一瞥的郑折柳是个什么表情,陈凡只听他用低沉声音道:“下去吧,把门带上,我为他测看根骨。”
钟乘龙点头应是,伴著吱呀一声,房门被他带上。
一双寻常千层布鞋出现在陈凡低著头的视线內。
陈凡隨即瞥向自己的草鞋,动了动脚趾。
一路从城外赶来,它们已经沾灰惹尘,变得灰扑扑了。
“抬起头来。”
郑折柳负手而立,见这小子身形单薄,灰衣还算乾净,也无补丁,却穿的一双草鞋。
当下便已將他归为“穷苦人家妄图学武改命的孩子”。
郑折柳哪里知道,除开二十两学费之外,陈凡还给铜锣巷三人留了两枚大钱应急,此时他浑身家当还剩八十六文钱。
去外城成衣铺二十文钱买了这身不知是第几手的灰色布衣,已经是他对双形拳馆的最大尊重了......
陈凡依言抬头,正式打量著眼前这位双形拳馆的馆主。
八字短须,长脸酒糟鼻,颧骨明显。
不是想像中浑身肌肉的粗獷模样。
老者不瘦不胖,中等身形,能看出其骨架高大,比十六岁的陈凡高出半头,估摸著一米八以上,年轻时应该也是一条硬汉。
另一边,郑折柳打量陈凡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从头到脚、由下往上,好似要將他整个看穿一般。
看了好一阵才用懒洋洋的语气问道:“叫什么?几岁了?”
“陈凡,耳东陈,平凡的凡,过了七月十五就满十六了。”
一板一眼的说完,陈凡见郑折柳目露沉吟,心中不由暗自揣测。
按他打听的信息来看,这个世界拜师学武,最佳年龄就在十三岁到十六岁之间。
这也是他寧愿九出十三归也要凑齐学费的原因之一。
再拖个一年半载,怕是连拳馆的门都进不来了。
还有这所谓的测看根骨,他听说分天地玄黄四种,有摸的、有看的。
眼下也不知这郑折柳怎么测,更不知自己是哪一等的根骨。
“十六吗?倒是有些大了”,郑折柳耸了耸酒糟鼻,接道:“你放鬆,不要惊慌,我且看看你根骨如何。”
眼睁睁看著那只骨节粗大的右手盖住头顶。
陈凡不得不承认,他紧张了。
这份紧张和他网上查高考分数那天相差无几。
不是怕无冤无仇的郑折柳莫名其妙一掌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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