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影西斜,將后院那几株芭蕉的影子拉得细长。

潘金莲此刻已自视为这西门府半个女主人,正掐著那一把水蛇似的细腰,对著两个洒扫的丫鬟指指点点。

她今日特意换了一身茜红色的綾罗抹胸短衫,外面只罩了一层薄如蝉翼的纱衣。

那惹眼的红色將她的肌肤衬得愈发雪白,隨著她说话时身体的起伏,胸前那颤悠悠的一对巨物在纱衣下若隱若现,几乎要破笼而出。

下身则是一条紧窄的绿绸裙,將她那浑圆挺翘的后臀包裹得曲线毕露,走动间摇曳生姿,风情万种到了极致。

“眼珠子都让狗吃了?那架子底下积的灰,是留著过年下饭的?”她声线又娇又横,骂起人来,也自成一番风流媚態。

便在此时,院门被推开,一行人走了进来。为首的,亦是一位寡妇,却与潘金莲是截然不同的风韵。

来人正是孟玉楼,她身著一袭月白色的素服。

虽然是守孝的装束,料子却极为考究,看似宽鬆,实则在她走动时,能隱约看出衣衫下那丰腴匀称、凹凸有致的身形轮廓。

她未施粉黛,面容却清丽温婉,宛如一泓秋水,波澜不惊。

这妇人,眉眼间虽带著新寡的清愁,那双眸子却精光內敛,显然是个极有主意、极会算计的。

孟玉楼对潘金莲那近乎赤裸的挑衅视若无睹,径直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將帐册摊开,声音清脆,却不容置疑:“开始吧。按照当初与西门大官人立的契书,这间药铺,亡夫占了三成股。都需一一清点入帐。”

潘金莲见自己被如此无视,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她扭著腰肢走上前,挺了挺胸,让那纱衣下的风光更显几分,口中发出一声刺耳的嗤笑:“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孟家姐姐。真是奇了,自古只闻寡妇门前是非多,怎的姐姐这死了丈夫,反倒急著拋头露面,与外男算起这不清不楚的帐来了?莫不是……姐姐守不住那份寂寞了?”

这话说得可谓是恶毒至极。

孟玉楼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但她终究没有动怒,只是將茶杯轻轻放下,淡然道:“陈先生,劳烦记上一笔。这院中的几株观音竹,当初也是亡夫的银子置办的,一併作价,算入本金之內。”

一番话,如同一记无声的耳光,打得潘金莲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一个是泼妇骂街,靠的是言语的刻薄。

另一个,却是精准打击,字字句句,都在宣示著自己的合法权益与主人地位。

高下,立判。

正当她要再发作,一个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西门庆负手踱步而入。

潘金莲见了他,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眼中立刻涌上委屈的雾气,也不顾旁人在场,直接扭著腰肢缠了上去,用那柔软的身子紧紧贴著他的胳膊廝磨,声音腻得发嗲:“官人,你可算来了!有的人欺负奴家……”

然而,西门庆却面色不变,轻轻巧巧地就將她的手臂拨开,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他径直从她身旁走过,走到了孟玉楼的身边,在那石凳上施施然坐下。

“玉楼,怎么今日有空过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和,甚至带著一丝安抚,“帐目之事,繁琐劳神,何苦你亲自跑这一趟?”

这番姿態,给足了孟玉楼面子。

她本对西门庆心有芥蒂,今日一见,却不想他竟是个如此知礼的人物,心中的恶感不自觉地便消减了三分。

她微微頷首,声音也软了下来:“西门大官人客气了。亡夫所託,不敢不尽心。”

一旁的潘金莲看著这两人“郎情妾意”,直气得浑身发抖。

那股子妒火,混著无名的委屈,几乎要將她的五臟六腑都烧成灰烬。

西门庆安抚了孟玉楼几句,这才对她笑道:“后院嘈杂,不如先去前堂奉茶,待他们盘点清楚,我再亲自与你核对,如何?”

孟玉楼本就是个聪明的女人,见状便知西门庆是要处置“內事”了,便顺水推舟地应下,跟著下人去了前堂。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门后,西门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缓缓起身,亲自走过去,“吱呀”一声,將院门合上,落了锁。

潘金莲见他脸色阴沉如水,心中一慌,但嫉妒心上头,仍是硬著头皮,抢先发难道:“西门庆!你是什么意思?我为你担著千夫所指的骂名,你却当著我的面,去护著那个外来的野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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