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渡劫失败

“今后不必再寻。”

江辽不是没了外物就止步不前的性子。

如今他大限將至，即使能在宗门的托举下延上个百余年的寿命，也只是等著油枯灯尽，徒活几年。

都说金丹之下皆螻蚁，可在江辽看来，突破到了金丹期的他也不过是只大一点的螻蚁。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芻狗。

但他这条天资平平的芻狗，既然能爬到现在的地位，又有谁能断定，他不能爬得更高？

与其惴惴不安地逝去，倒不如奋力一搏，求个长生大道。

玉川真人微愣，还想说些什么，却在抬眼对上江辽平静的目光后，瞬时默然了。

老祖的决定不是他能改变的。

临走前，玉川真人朝江辽深深一拜，他心知这恐怕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老祖了。

渡劫不同寻常突破，不过即陨，身死道消。

不管在心里再怎么宽慰自己，老祖云淡风轻的话语都在他脑海里久久地挥之不去。

“若渡劫成功，我自会出关。”

“若不成，便有异象降临，对外言说功法特殊，突破甚久。”

这就是扯大旗，要別人投鼠忌器的意思。

玉川真人默许了老祖渡劫的消息流出，些许虚虚实实的流言夹杂其中，推波助澜地蔓延开来。

霎时间，沉寂了许久的盪云宗陡然成为了眾人的焦点。

惊雷劈开盪云宗的上空时，仍有人难以置信。

那雷劫维持了数日，整片天空都被压得黑沉沉一片，直到声势浩大的雷霆散去，异样的天光才显现出来。

如黄昏般煌煌的暮光均匀地洒在盪云宗上下，无人知晓发生了什么，突破成否。

密切关注著雷劫动向的弟子茫然地看向自己的师父，忧心忡忡，却忽闻一道清唳的凤鸣，直上云霄。

金光幻化的凤凰虚影自山巔盘旋而上，隨后是腾飞的龙蛇、扑啸的狮虎、微小的游鱼和虫豸……

鸟兽虫鱼，皆若空游无所依，於云海中隱现。

“老祖成了！”

耳边是弟子兴奋的叫喊，神识往外延伸，欣喜、激动、愉悦、畅快……玉川真人能感觉到他们紧绷了数日的精神鬆懈下来，全宗人都沉浸在欢呼雀跃的氛围里。

他本该露出些笑意，但到了最后，却也只是遥遥地望著山巔上的楼阁沉默。

凝天阁內，焦土一片。

裂天贯地的雷霆毁去楼阁大半，白壁漆黑，裂纹阵阵。

盘坐在正中间的人影已是一副乾尸模样，皮肉骨血焦成灰黑，怎么看都是生机断绝、无力回天，但江辽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清醒。

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雷霆撕裂肉体，贯穿灵魂的疼痛足以泯灭任何人求生的意志，但江辽不甘心，他怎么也不甘心。

眼看著就要挺过雷劫，却还是倒在了最后一道落雷上。

他怎么能甘心——

识海深处，一袭书册缓缓凝聚，封面上是刀锋般锐利的字词——万千道。

摺叠的书册缓缓展开，笔墨幻化浮现。

第一页。

【姓名：江辽】

【血脉：人族】

【资质：中庸】

【特质：勤勉】

第二页。

【化身道壹】

【血脉：妖族-狼兽】

【天赋】

【吞噬：吞月血脉遗留，效力微弱（已激活）】

【当前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