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还债与新的威胁

刘拐子家那破院子，比周卫东家好不到哪儿去，只是多了几分蛮横的污糟气。

周卫东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刘拐子粗哑的骂声和癩子唯唯诺诺的应和声。

“看清楚了？真有六十块？”是刘拐子的声音，带著难以置信的贪婪。

“千真万確！哥！俺亲眼看见赵海那小子捧著一大把钱，乐得跟傻麅子似的！周卫东还说啥…二十还债，四十当本钱！”癩子急切地表功。

“还有那电子表…俺没看清，但肯定是个稀罕玩意儿，李卫国那小子掏了三十块买呢！”

院里沉默了一下，隨即是刘拐子粗重的喘息声，像是被巨大的馅饼砸晕了头，又像是被周卫东的“隱瞒”气得够呛。

“妈的！这小瘪犊子！真让他挠扯到金矿了？电子表…三十块一个…”他喃喃著，语气里满是嫉妒和狠毒。

“怪不得敢跟老子叫板…”

周卫东听到这里，心里彻底有数了。

他不再犹豫，故意加重脚步，咳嗽了一声，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院门。

院子里，刘拐子正坐在一个小马扎上，癩子和另一个跟班毛蛋站在旁边。

看到周卫东进来，三人同时一愣，癩子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刘拐子三角眼一翻，强行压下脸上的异色，换上那副惯有的混不吝的表情：“哟？周卫东？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主动送钱上门？”

他故意把“送钱”两个字咬得很重，带著嘲讽。

周卫东面色平静，走到刘拐子面前，没废话，直接从怀里掏出那准备好的二十块钱。

厚厚一沓，大多是一块两块的零票，但在刘拐子眼里，却闪著诱人的光。

“二十块，数数。”周卫东把钱递过去，“欠条还我，两清。”

刘拐子看著那沓钱，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没立刻接。他歪著头，三角眼上下打量著周卫东，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行啊，小子。”他皮笑肉不笑，“真让你凑出来了？看来这知了猴…挺值钱啊？”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带著明显的试探。

周卫东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运气好，碰上一片没被人抓过的林子。加上以前攒的几张草药皮子，凑了凑。”

理由早就想好了，滴水不漏。抓知了猴和挖草药都是正当来源，谁也挑不出毛病。

刘拐子显然不信这套说辞，但他没证据。他一把抓过那二十块钱，蘸著唾沫飞快地数了一遍。

没错，二十块。

加上昨天的三十，整整五十块！这小子两天之內，真拿出了五十块！

数完钱，刘拐子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一种被欺骗、被超越的嫉妒和愤怒啃噬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