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话间引路人上动不停,从方囊中抓取一把冰玉飞针,直臂猛甩,成掌心向前发针连弹。
他针针皆向女童藏身的灌木,又针针都变换手法分了方向,让太吾继之不能再以斗篷拦截。
太吾若要保全自身,便只有舍女童於不顾;他若亲身挡在灌木前,那便会自顾不暇。
即便挡下部分暗器,他自身也必会露出破绽,让引路人有更多可乘之机。
乘人之厄,利人之危,这便是界青功法的阴险之处。
而太吾继之也因引路人的卑劣手段,动了真怒。
他口念心诀,纳气不吐,一身內力循心法周天运转,转化出摧破、轻灵、护体、奇窍四大真气。
“善教惟迎欲发机,神方启沃妙乎时。沛然化境无留滯,弄月吟风自不知。”
不过指顾间事,太吾已將四种真气流经全身,寻即奋然而起,跃於灌木之前,口中鸿声喝道:
“沛然诀!”
引路人见得太吾运转真气后,行止骤而轻盈,但看其身法,只是诸般轻功里最平平无奇的『小纵跃功』。
是时飞针遵从射向,分別向著太吾耳根、太阳穴、下頜、肋部、胯部、膝侧等要害打去。
太吾纵起之时,便顺手摺下根树枝,此刻踏著那庸常的“小纵跃功”在暗器间上下翻腾,手中树枝作剑,行身而带,对所来飞针拦剑架扫。
其身法不但矫健迅捷,连续纵跃下来,脚力亦不见减。霎时工夫,引路人所发飞针便被太吾继之悉数招架。
而太吾甫一落身,便续踏身法,飞足进身。引路人手拈飞针,只及弹击两枚,便被太吾平摆树枝盪去,欺近身前。
引路人见他身法险迅疾速,料是將內力全部转为了轻灵真气之故。如此转化,攻守必然薄弱,当下屈身沉肘,身若矛隼振翮,指出如箭离弦,袭取太吾心口!
这套『摘星式』名为“摘星”,实为“摘心”,是界青指法中威力不俗的杀招。
不想到得太吾近前,对方顿然收步,架势后重前轻,步劲前三后七,乃是太祖长拳中的“探马式”。
这招可降可变,最善应对“摘星式”这类短促发力的功法。
而引路人满擬太吾真气只重轻灵不重摧破,欲以蛮力逆击,反被太吾以內劲粘沾,捋臂拿手,拉长了架势;隨即重心前倾,被太吾引跌在地。
引路人感知到太吾出手的劲力仍在自己之上,大为震惶。
世间功法分摧破、轻灵、护体、奇窍四类,內力运转的真气自也可分化为四,作用於这四类功法上。
其中摧破真气可增进功法招式的威力,轻灵真气能使步伐稳疾,护体真气佐助自身守御,奇窍真气则影响內息流转。
一人內力能够转化的真气有限,常人大多將之均匀转为四种真气。
引路人衡量太吾继之的內力境界,不过是最基础的『身空』,其身法却远胜一般的身空武人,那势必是將內力大多转为了轻灵真气。
可適才交手,太吾其余三项真气的数量哪怕在同境武人中也是拔尖的一筹,更遑论其轻灵真气的充沛程度,只怕较之『洗浊』境也毫不逊色。
对方竟是凭空多出一股轻灵真气来!
世间功法成百上千,皆不越內功修为之藩篱。这少年有如此丰沛的內力,难不成修习过什么了不得的內功吗?
引路人一通胡乱思量,最后倒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太吾继之的拳掌、身法,皆是无门无派的路数,但其运转的內功『沛然诀』,却是师父独门所创。
依师父所语,这套內功定以品级,只能排上下九品。可太吾继之在深谷一十六年,自懂事习武至今,犹觉“沛然诀”提供的內力沛若江海,远非寻常的九品內功可比。
旁人若要怀有这等真气,少说也要学个七品的內功在身,才能將內力提升至『洗浊』境;天资愚钝者兴许还要兼修好几门內功。
而太吾却凭藉这一“沛然诀”,仅凭『身空』之境,在十六岁就將真气提升至了『洗浊』境方有的水准;更得师父指点,在轻灵真气上远超常人。
是以他手上使的是朴实无华的“太祖长拳”,身法用的是稀鬆平常的“小纵跃功”,对付这个出自名门大派的弟子却依然易如拾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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