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人情知不妙,眼见太吾在將自己摔跌后追拳连崩,急发一枚飞针,逼得太吾侧首。引路人隨即弹身而起,踏起『无踪六步』向外窜逸。
此地草木繁盛,引路人一入深林,便遁匿无形;那“无踪六步”又起势轻疾,凭“小纵跃功”的脚力还未必能追得上。
因而太吾继之並不追赶,而是转蹬侧近树木,一纵至冠,以树顶作桩,换步腾跃,所用轻功乃是界青门的九品身法『百尺桩』。
他登至高处,豁目俯瞰,刻顷便锁定了引路人的影跡。
他从腰间系带取下一盒榆木针匣,真气自少海穴匯向少府穴,流注匣內。
那引路人自擬已逃出一般暗器的射程,不料太吾据高临下,所射暗器借高俯低,所能及处便也延伸了二丈。
顷然有数枚细针从太吾手中匣口穿出,一半逕取引路人手脚上数个大穴,封彼穴位,令之身法中断;
另一半细针穿身而过,却在引路人脚力滯缓后,忽又迴转过来,命中其乳下期门穴。
此穴正是引路人所运转的“天元养气法”真气必经之穴道,太吾久听师父讲武,对各派功法的要害都熟稔於心,方能一击切中。
此刻引路人经络淤阻,行气不畅,便难运起护体功法守御自身。
太吾继之遂以真气遥遥驱使细针,將之引往头部,尽数扎入引路人七窍!
引路人身躯抽搐了几下,仆倒在地。
“早说了,你日日杀人,迟早也会为人所杀。”
太吾继之走来,切脉探了探引路人的脉搏。
他今日干预界青门人行凶,已结下大怨,一旦放走,后患无穷,他是决然要留下此人性命的。
这以气御针的本领来自百谷御射针术中的九品功法『御针术』,是太吾继之出谷前师父所授。
至於师父是从何习来,不得而知。但他十余年里只管讲武不管教,太吾继之难得从他那儿学到点乾货,哪还管得那么多。
这会儿確保引路人死透,他对著尸身嗟慨一番,而后回身道:“此人已死,出来吧。”
女童颤抖著扶灌木走出,先是流泪拜谢过太吾,后又抽抽噎噎地指著某处。
太吾看她指的是界青刺客聚首之地,便先教她在此地等候,他先往伺望了一番,確认眾刺客已然离去,才让女童引路。
女童领他走到眾刺客挖掘过的地方,这里已被刨得坑洼不平,女童一径跑过低陷处,並不停留,却在一片新土前跪了下来。
这处土壤鬆软,未被压实,显是后来覆盖上去的。
女童屈膝跪下之际,太吾心下已分明了因果。他掘去表土,却见坑內足有十来具人躯,当中就有此前见到的夫妇。
那女童“哇”的一声,伏在二尸上失声痛哭。
太吾继之瞭然於中:果如还月说的那样,这对男女碰巧目睹了界青门的密谋,惨遭灭口。夫妇保得独女脱险,自身却受害於此。
坑內所埋之人想必皆是因此而死,界青门最初要杀的是什么人已不得而知。
讽刺的是,他们为了掩盖杀一人的行跡,所杀的人却比最初要杀的人多得多。
太吾继之对这一坑尸身虽怀怜悯,却无甚歉疚。
就算自己一开始便插手,此地还有著好几名穿无影装的、门派上四阶的武人,他现在无论如何也不是对手。
只嘆人生无常,这对夫妇合有此劫。倘若自己实力不济,或者猴儿偷的是个穿无影装的刺客,这坑里还要多上自己和女童两具尸体。
他安抚了女童一阵,待她情绪稍稍平復,问道:“你家在何处?”
女童泪痕未乾,答道:“太吾村……”
太吾继之面露诧异,此处离村子已有些路程,村人一般都在周边的农田耕作,断不会跑这么远的。
“你和爹娘怎么不待在村子里,却要跑到这荒郊野外呢?”
“他们说……要找一个伏什么剑。那剑很重要,但丟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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