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水晶还没爆炸,还有翻盘的希望!]

嬴成蟜眼中红丝更密,思绪飞转:

[否认这不是我写的?]

[不行,刚才我已经说这是我写的。]

[那……就说这是我没写完的小说?]

[来不及想其他了,只能这么说了!]

[等等!这个时代没小说啊!这不完了吗?]

[不能急……不能急……没小说,但是有故事!]

[刻舟求剑出自《吕氏春秋》,就是这个时代写出来的,当下应该叫寓言。]

[寓言……对!就是寓言!]

[王上,这是臣弟写的一篇寓言。]

[就这么说!]

嬴成蟜知道自己的理由牵强,但电光石火间已没有更好选择——冷汗早已浸湿后背,仿佛隨时会有甲士冲入取他性命。

他急著开口辩解,抬头却看见秦王政手持竹简,正在低声诵读——刚才方寸大乱,他竟然不知秦王政是什么时候开始阅读的。

他强压下解释的衝动,闭上嘴焦心等待——若真是隨手没写完的一篇寓言,就该从容以待,怎么能慌忙打断秦王政?刻意就是可疑。

他强作镇定,內心惴惴,侧耳聆听。

才听数句,瞳孔骤然放大:[这是怎么读的……]

“……一才隨频我母……呵。”秦王政读过小半篇,轻笑一声,玩味笑道:“还真是胡乱书写,寡人读了这么多,竟然读不出一句通顺的话。”

手指按在竹简上首右端,自上而下滑落最右列的简,含笑问道:“这么乱,你写的时候,脑子里在想甚?”

嬴成蟜的视线隨那手指移动,眼中先是一抹恍然,继而迸发出难以抑制的激动:

[这个时代的书写顺序,阅读顺序,是从右向左!自上而下!]

[秦始皇虽然认识简体字,却不知道正確的顺序!]

劫后余生的狂喜如潮水般涌来,瞬间淹没了嬴成蟜。他的腿一下子便软了,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但这庆幸未能持续片刻,一个新的、更冰冷的恐惧骤然攫住他的心臟:

[一篇写满字的竹简,却一句不通。]

[以秦始皇的心智,就算短时间不会起疑,长时间呢?]

[他会怀疑这不是胡乱写的,而是另一种与眾不同的书写方式。]

[不能再让秦始皇看下去了!得赶紧夺回来!]

心念电转间,嬴成蟜动了。

脸上堆砌起恰到好处的羞愧与惶恐,上前一步,嗓音因急迫而更显嘶哑:“臣弟失忆,头脑一片混乱,自己都不知道写了什么,污了王上圣目!”

话音未落,他已近乎失礼地將竹简攫回手中,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这举动与他先前表现的恭顺孱弱截然不同,堪称僭(jian四声)越。

嬴成蟜知道这种反常举止很有可能引起秦王政的怀疑,但他依旧选择这么做。

两害相权取其轻。

寧可行为失常被秦王政怀疑,也不能让竹简內容暴露。

室內空气似乎凝滯了一瞬。

门口垂首的赵高身形纹丝未动,仿佛泥塑木雕。

秦王政的目光在弟弟脸上停留片刻,最终落在那紧攥的竹简上,静默持续了一次呼吸的时间。

没有质问,没有不悦,秦王政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少年心性,偶有疏狂,也是常事。”

他站起身,玄色袍袖拂过案角。

抬手,轻轻拍了拍弟弟紧绷的肩头,微笑依旧:“好生將养。寡人需要你,大秦需要你。”

掌心温热隔著衣料传来,却让嬴成蟜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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