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好梦易醒

但应铎的脸慢慢涨成水红色,胸膛也起伏相对大,他靠在椅背上,脖颈筋线都随着他一呼一吸而变得明显。

唐观棋突然反应过来不对。

她立刻摁管家呼叫铃,上前摇应铎。

应铎闭着眼,想睁眼睁不开,迷迷糊糊听见有一个清冷年轻的女声焦急叫多多,多多。

等他醒的时候,天都黑了,妹妹仔坐在床边看手机,见他醒了,凑过来:

“你现在还有不舒服吗?”

应铎却做了一个美梦,虽然记不清了,但依稀记得她的病治好了,他带她去一个有高山的地方旅行,她撒娇说我爬不动了,你背我。

梦太美好,美好得他在梦里一直是笑着的,但他刚刚背起她,就醒过来了。

如果从认识他的时候就没有哑,要如何治起?她的哑是她处心积虑,挖空心思营造的人设,只为了遇见应先生的时候,能一击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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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手臂忽然挽住了应亦真,来者笑着将另一只手伸到那位苏董面前:

应亦真根本没有许诺什么招商总的位置给她,但此刻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是啊。”

唐观棋很有耐心,对于一个曾经念过斯坦福管理科学的高材生,她相信她会懂:“苏董不和对老婆不忠不敬的人合作,苏董今年三十岁,二十二岁继承集团,创立hoar,你知道hoar的中文名字叫什么吗?”

这是什么很值得争抢的东西吗?

这一刻,什么管家的权力,什么尊严,已经不算什么了,她甚至想到几天前的自己要争这个,都觉得有几分讽刺可笑。

哪怕是梦外,他也愿意倾他所能,让她能说话。

秦惠的心跳很快,因为她知道,她即将有一个可以拿捏住应亦真的台阶。

看唐观棋真的难以理解,麦青掰开揉碎和她说:“二太太一直靠这个在家里有优越感和存在感,大家都对她很尊敬,但您是大嫂,理所应当是您管这些,所以您一来,她很有可能就要让位。”

秦惠狠狠借着衣袖遮掩拧应亦真的手臂,应亦真吃痛,但也看出来事情峰回路转了,连忙笑道:“是啊是啊,我最看重我太太,我都想二十四小时和她不分开,每天上班都会忍不住思念她,所以索性让她来公司任职。”

唐观棋倾身看着他:“真的没事了吗?你刚刚才打完针。”

秦惠春风满面,笑脸迎人:“是啊,我和亦真是出了名的好,我十八岁就嫁给亦真了,而且他最近还说要让我当商场的招商总,以后和我一起建设商场,二十四小时都和他形影不离,哪来的外遇?这些您都可以求证的。”

“真没想到是一场乌龙,还以为应总是在外面有其他知己贴心,抛下应太太不管。”

她有这种能力。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连忙赔笑:“是啊,夫妻档小生意,就怕苏董嫌弃。”

“我小时候第一次过敏,是我妈咪从国外回来,她拿蔓越莓饼干喂我,结果喂不到几口,我就开始呼吸困难。”

之前不和他合作,是因为知道了他的婚外恋,hoar本身就是因为恩爱才出现的。

唐观棋的眼神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情绪,但秦惠能感觉到没有鄙夷,没有轻蔑,像是一种惋惜与怜爱:

她不喜欢。

爱情建立在没有真心的海域中,当然也无法心口相应,让哑巴开口。

此刻听见他会和秦惠共事,态度更是缓和。

应铎轻拍着她的背:“冇其他事就睡觉了,一点钟了,在这里等我等得累不累?”

应铎抱着她,轻笑着:“那就用以后来弥补我,好不好?”

秦惠等了三天,终于等到唐观棋约自己的消息。

看着苏董和苏太太亲密的姿态,他突然明白了。

她不喜欢。

唐观棋被他裹着进入梦乡的时候,还感受得到他炽热的呼吸,轻轻重重带有浓厚的存在感,她垂着眼皮,遮住微红的眼。

秦惠试着回想,突然想起来:“是叫…右繁霜?”

而苏太太笑着,没有去握秦惠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但语气很柔软让人觉得无害,说出最锋利的话:

唐观棋循循善诱:“hoar是苏董为了他的妻子创立的,你觉得他能忍一个朝秦暮楚,左拥右抱,完全不忠的合作商,去宣传、利用自己为爱妻创立的品牌,顺便往后传出些不好听的名声,玷污自己为爱妻创立的品牌吗?”

唐观棋只是和他对视,片刻轻笑一下,摇了摇头。

唐观棋只是垂下眸,没有回答他。

这话一出,苏董和苏太太倒是有些松动。

唐观棋微微抬眉,但这答案不算出人意料。

秦惠立刻明白她要什么:“我有专门记录的文件,我回去都发给您。”

他温柔看着她:“观棋,现在你愿意去看医生了吗?我想把你治好。”

而应铎给了,给得比她想象中还要多。

他懵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她其实一直想知道秦惠为什么针对她。

唐观棋垂眸,长发滑落遮住她侧面脸盘,她动作很轻地打字:“我怎么可能不愧疚?”

少年夫妻,青梅竹马,和他们一样。

应铎从恋爱开始到现在,想方设法,总是试探,想把她带去看心理医生,她同样从未答应过。

唐观棋颔首:“还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

苏董只是关心着自己妻子,替她整理头发,帮她拿小点心,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应亦真。

“我也想慢,但我更想娶你。”应铎不等她回应,摸摸她的脑袋,“我冇事了,饮得不多,就一口。”

那位长相英隽凛冽的苏董视线转过来,落到突然出现的秦惠身上。

唐观棋凑近看他:“奶茶里有蔓越莓,我才知道你对蔓越莓过敏。”

终于,麦青端着咖啡对她浅笑:“二太太是怕您拿走管家权。”

*晚宴上觥筹交错,应亦真跟在hoar的苏董身后赔笑几番。

她是有几分钟意他,但不是非他不可。

唐观棋似有深意,提醒她:“你老公商场里有一家高奢叫hoar,只在你们商场内驻了一个季度,你老公的商场人流量翻了十倍,租金,营业额,广告费,全部跟着翻,但是这个叫hoar的品牌现在要撤店。”

他在她耳畔低声细语:“一直到哥哥们全部内斗殆尽之后,我的处境才有所变化,所以你对我已经很好了,不要愧疚,好不好?”

她甚至都没有想过要钱,只想像个人一样活下去。

唐观棋的眼睛有一闪而逝的流光,片刻又垂下眸,眸中是应铎一时之间觉得突兀的情绪。

“很多时候,你的敌人并不是那个第三者,而是那个有二心的男人,攻击他,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攻击小三,只会有下一个小三。”

她思索着:“帮我约一下她吧,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秦惠不解:“这之间有什么必然关联吗?”

但对一个这个年纪的男人来说,这空旷的大半年大概率很难忍,所以她根本没有什么婉转,直接让他知道她有意接近他。

她无法回答好,但她还是对他笑了笑。

但那两位明显还是考虑中,没有准备马上下定论。

唐观棋靠在他怀里,听着他说。

秦惠僵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似乎醍醐灌顶。

唐观棋抱住他的腰,只是紧紧抱着他不答他。

她没有病,何来看医生这一说?医生治不了没有病的病人,老木匠无法砍完撒谎木偶的长鼻。

难怪秦惠一直攻击她,她就说,单纯是看不惯,觉得她德不配位,也太过了些,原来是有利益牵扯。

因为正常人的一举一动对他来说都很吵,更何况耳鬓厮磨的人说话?

唐观棋认真倾听者,目光清柔看着她,让人有想和她倾诉的冲动。

秦惠气息恹恹,但面对唯一愿意帮自己的人,她态度良好:

她照不亮他前二十八年的阴霾,他希望她深爱他,但很多事情从开头就是欺骗,没有办法全圆回来。

没想到秦惠笑起来:“什么李小姐,那是我老公的表侄女,您二位肯定听了外面的风言风语,那些无良谣言,我听到都很震惊。”

见她破涕为笑,应铎心松下来,回忆到那个梦,还是忍不住问:“真的不试试去看医生吗?他知道很多有心理障碍的人会抵触看心理医生,但他想她早日变好。

“我怎么了?”

秦惠知道这么说丢人,但她没有退路,她自嘲地苦笑着:

见唐观棋又提起这件事,秦惠抬起头来。

她猜,因为爆破案的后遗症,应先生一定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和女人相处过了。

听见这话,苏董和苏太太相视一笑,看见两人的表情,秦惠知道虽然对方不一定全信,但有机会了。

她没有那么喜欢他总是温柔宽和地和她说话,不喜欢他总是带一堆漂亮昂贵的礼物回家给她,

跟她下了半斤迷情药一样。

应铎似感觉到她的压抑,温声哄她:“今天白天不是很开心?和白天一样开心好不好?”

这中间唯一错判的,只有应生的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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