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下狱

第282章 下狱

平南侯李广利大概率是要回京的，也可以回京的。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走完皇帝给的台阶，走过朝廷的正规流程，即，领兵、出征，打胜仗，班师回朝。

就在太子宫诸臣议事的第二日。

正如刘据预料到的那样，天子从甘泉宫发出的整军备战诏书，正式向长安百官公之于众。

然后。

长安就炸了。

“动兵这等军国大事，陛下竟丝毫不与公卿商议？”

“统管财政的大司农不知，统领百官的丞相不知，统帅三军的大司马也不知，谁都不知！”

无声，也是一种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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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下令抓人，可人偏偏就入了廷尉大狱？这位刚刚上任廷尉的列卿，瞬间就意识到：

可万万没想到。

不过很快，疑惑的声音便消失了，因为甘泉宫再次下发诏书，“少府卿赵禹，因年老体衰，调任燕国国相！”

事实证明。

用都用了，物尽其用呗。

给属下、门客们吃了一颗定心丸后，刘据又对金日磾吩咐了一句：“给李广利弄个欢迎仪式。”

大司马、丞相在广泛征集百官意见后——

因为廷尉府所抓官员，虽然多，看似像条疯狗一样在胡乱攀咬，实则不然，个个证据确凿！也就是说。

此时再一回顾，顿时恍然大悟，那个以看似儿戏理由封侯的丁夫人，他又是何人？是太祝令，是勋贵之后，也是曾去卜府登过门、表过忠心的人，丁夫人向谁表过忠心？皇次子，齐王刘闳！

“今日就算是王温舒亲至，我也必杀尔等！”

此令一出，长安疑声尽去，恍然、咂舌随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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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战事仍需些时日才会开打，但长安的纷争，已然拉开序幕。

……

不。

咳，当然，书里的时间是前几天，实际已是上个月更新的事儿了，估计还在坚持的看官多半不记得了。

以王温舒的身份，如果没有太子在背后指使、撑腰，他绝对不敢行此冒险之事。

“为何？”

“太祝令丁夫人，以方术诅咒西南蛮夷敌军，有功，天子下诏，复封阳都侯！”

但是。

当初听闻陛下‘先斩后奏’，钱的问题尚未解决，钱如流水的战事反而先安排上了，那时，东方朔曾震惊失声，随后甲观殿曾落针可闻。

还是那个‘但是’。

此处，暂且回忆一嘴。

天子从甘泉宫发布诏令，征南海郡太守、平南侯李广利为前将军，领交趾刺史部兵卒、刑徒，于仲秋发兵昆明。

在场众人怔然更多，有些人已反应过来。

下狱！

争储之事，发兵昆明的延续之事！

卜式脸上愁苦更深，没有答，反而再问：“前些时日朝堂上关于重启告缗一事，闹得沸沸扬扬。”

岂有此理！

仪式，肯定会有的。

当下，刚刚上任的廷尉杜周，就把一些官员的旧账翻出来了，要大肆追究！

那太厩令怎么还入了廷尉大狱？杜周初期以为，是误伤，毕竟此次打击面太广，难免有人检举揭发，廷尉府得了举报也不得不受理。

此举早就超出了新官三把火的范畴。

陛下居然‘先斩后奏’！？

“丞相与大司马被留在甘泉宫，先前还以为是陛下亲近之举，可现在，你们难道猜不透这是陛下故意为之？”

“嘭！”

倘若他们个个尸位素餐，只顾自身的一心私欲，得知陛下不按章程办事、有任性胡为迹象时，又何必惊愕交加？

而光明正大的帮了这么多，陛下意欲何为？

首先。

原本前几天就会有，现在更得有！

“廷尉府里有其他人的手脚！”

总之。

“太子这般说也没错，可那是实打实的借口，太子分明不想蹚这趟浑水，你们可知原由？”

有些人是失了主心骨、病急乱投医，有些人则是来替主官试探口风，目的不一而足。

曾经那个每逢大事，必召公卿商议的陛下，似乎对公卿们失了信任，对自己，多了笃信。

并非是廷尉杜周穷追猛打，只要朝臣们识时务，不再跟天子对着干，杜周的任务便算完成，他不介意让余者成为‘俊杰’。

长安静的出奇。

杜周没想到，暗示杜周掀起这股整顿吏治之风的皇帝陛下，同样没想到，这股风什么时候掀起，他们说了算，可这股风什么时候结束，却不知不觉间脱离了掌控！失控迹象，从太厩令下狱开始。

等到太宰令也下狱后，杜周不这么认为了，因为太宰令同样不是他的目标。

“反对重启告缗，可是有太子、大将军等人参与的。”

“今早廷尉法吏竟然冲进我的官署抓人，彼辈拿着杜周手书，直接将人押入廷尉大狱，简直肆无忌惮，麾下臣属尽皆惴惴。”

屹立在朝堂上的衮衮诸公有私心、有私欲没错，可在其位谋其政的操守、公心，他们也是有的，或多或少而已。

事情不是这般片面的，臣子们恼怒，并非是说必须要让皇帝征求他们的意见，而是想君臣相商、群策群力。

他们这番亡羊补牢，期望不引火烧身的举动，终究是有些晚了。

可是。

太厩令，掌管长安马政，是个少与人纷争的官职，当下这位出身望族，自持身份，很少有出格举动。

御史大夫府，公房内，一阵焦急的嘈杂过后，御史大夫卜式的哀叹声方起：

听罢。

皇帝老爹给刘据上强度，老二、老三，还有老四一股脑全推了出来，刘据能没点反应吗？

就在杜周疑神疑鬼之际，一个更加炸裂的消息让他彻底坐不住了，继太厩令、太宰令、中垒令之后。

可既然是不敢言的词语，那自然是没法言，在此类微妙局势下，百官齐齐失声，同样在此类局势下，有些人该发声还是得发声，职责所在。

随即。

“我听闻，最近还有人上疏反对，可属实？”

换句话说。

种种惊愕、乃至恼怒的声音里，似乎显得臣子们有些逾矩，也有些放肆无礼了。

对自己兄弟狠，对自己的儿子也不遑多让，后院尚未起火，皇帝便主动添柴放火！这把火，起于李广利，虽然皇帝启用李广利的首要意图，并不是给太子上强度，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再然后，曾在太子宫上演的一幕，在长安重新上演。

“你等让老夫开口，可你们也不看看，如今形势可由得我说半句话？”

“已然是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