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坐在上方,双手轻轻放在案几上。纵然劳累许久已是疲劳,但在面见臣下时,依旧身形挺拔,端正威严。“陛下,刑部梁大人求见。”
拓跋珪握着信重重拍在案几上,惊得整个大殿都微微抖了抖。
“既然他们无情,就休要怪我无义。”熙宝眯了眯眼,眼眸狭长锐利,“贺氏,拓跋绍,你们不择手段,就不要怪我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这……”刑部梁大人眉头一紧,好像在惧怕着什么,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说。他哆嗦着从袖内掏出两件信物,递上,“这是张太医的遗书,还有一封……一封书信。”
“啪!”
“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话。”拓跋珪顿了顿,声如天上绵长却沉重的滚累,“你就提头来见朕。”
拓跋珪看了看他,知道他是个爱表演的人,但凡他要说个事,表情比言语更丰富。所以习惯了这些的拓跋珪只是低缓的问了句,“怎么了?”
“我死了,贺夫人就有机会取我而带之,他的儿子绍皇子就能稳坐太子之位。”熙宝看向坐在右侧的年轻贵子,言语阴沉坚毅,“嗣儿,你看清楚没,这可是一盘大棋啊。”
拓跋珪叹了口气。回想起他这一生,死亡总是围绕着他,腐朽的气息总是挥之不去。
皇恩浩荡的皇城内,四处繁似锦,雕梁画栋。阳光洒到的地方,无不闪耀的刺目的光辉。然而就在阳光照射不到,目光无法触及的地方,阴谋腥血肆意妄为,在无声无息的涌动着,吞噬着。
这个人拓跋珪是认识的,前些日子还看到他给贺夫人把脉,他的年龄不算大,死了着实可惜。
“臣,叩见陛下。”梁大人疾步走上前去,慌忙跪下,神色有些慌张。
“服毒自尽。”
这真是个令人惋惜的死法。
没有了熙宝了协助,拓跋珪看这些堆积如山的竹简自是吃力不少,时间久了脖颈有些僵硬。他揉了揉脖子看向下面的何了,点头轻应了一声。
“儿臣看清楚了。他们为夺权不惜弑杀亲人,无所不用其极。他们不达目的,觉不会善罢甘休。”拓跋嗣握紧了拳头。
张太医死了!?
熙宝冷哼,“这后宫之中唯一碍他们事的人,不就是我吗?”
“为何自尽?”
“怎么死的?”
梁大人抖了抖行礼的手,哆嗦道,“回陛下,太医苑的张太医死了?”
“是。”梁大人终于松了口气,迅速推出了议事殿。
何了一直跟在拓跋珪身边,不管是拓跋珪生气时或喜悦时,他都寸步不离的跟着。对有些大臣来说,不管是待久了就会窒息的大殿,还是坐如针尖的屋子,都会出现何了的身影。多数时候,他会默默无声的站在帝王身边,同样也是最接近帝王的人。所以,他也知道十分清楚帝王的每一个神情。
他的悲伤喜乐,他的忧虑舒心,他的愤怒杀意,还有他烛影下的孤寂。
梁大人走后,拓跋珪好像是在追寻一种可能性一样,再次打开了信,仔细浏览了一遍。然而信还是之前的信,前后反转了两遍,并没有发现蹊跷的地方。
最终,拓跋珪放下了张太医的遗书,轻轻扣在案几上,有些疲惫的缓缓叹了口气。
——熙宝,这真的是你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