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呆了一呆,才问道:“你那里可靠的人手还有多少?”“顾及?连边令诚这一回都要自身难保了,听说在就在他的房檐下也挖出了东西……”
直觉告诉秦晋,李亨在这次风潮中,只怕是很难幸免了,他想不出李亨还能有什么解数可以脱难,只是现在的刀柄我在程元振手中,这是个不按套路出牌,且又无所顾忌的人,又能有什么办法针对此人呢 ?
“还不是阉竖的主意?让各级官吏自纠不法,凡有举报必有奖赏。开始几日还算好,也不知是从哪一天开始,局面就失控了。只要往哪家的院子里,或者院子外,偷偷埋上个把的射偶,便真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了。裴家虽然清誉甚佳,也难免得罪过人,现在被人家算计了,却无可奈何……”
“如此说,太子的消息还未及扩散?”
提起此事,裴敬就愤怒不已。
“还没有,但宅院已经被封了,家慈困在宅院中,吃喝眼看就断了,我,我去无能为力!”
“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可确实?”
“从安西来的老军只有不到四十人了,但个个可靠,能托付生死!”
秦晋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也没想到,这股风竟像瘟疫一样,扩散的这么快,他的自信与底气也在渐渐流逝。而比起裴敬的母亲,更让秦晋揪心的是朝中一干要人,比如高仙芝,比如太子李亨。
但又看裴敬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秦晋于心不忍,便道:“吃用上倒好说,我可以去拖了关系疏通,只射偶一事,却不好办,只能从长计议!”
“筹谋?怎么做?难不成集合了人马,把那阉竖杀掉,来一次清君侧?”
但禁中的消息十分严密,唯一于他们有牵扯的景佑也被抓了起来,他也只能混乱猜测了。
秦晋十分纳闷,李隆基给他的印象,虽然会偶出昏招,但绝没糊涂到任人胡作非为的地步,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他一度甚至怀疑,李隆基是不是已经出了意外,宫中的各方势力在紧锣密鼓的策划着夺权。
“郑兄弟什么时候也如此悲观了?放心吧,眼下这把火还烧不到咱们的头上。回去告诉兄弟们,稍安勿躁,一旦有事,我自有应对之法。”
好说歹说,秦晋才将郑显礼劝了回去。然则,郑显礼走后,秦晋却说什么都难以轻松起来,他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这把火烧不到神武军的头上,但不好的预感却是如影随形。
直到掌灯时分,韦济如丧考妣的来见秦晋。
陈千里说起来也是一脸愤然之色。
“被抓了?什么时候被抓的?那些人就不顾及边令诚的脸面?”
“确确实实,乃家兄亲眼所见,家兄在龙武军中任职,今日忽然托人捎话,让,让我告病还家,这可能不是好兆头。”
对此,秦晋颇感意外。
而且天子还专门派了宦官监军,每日按照名册查验人数正身,而他的密探全在神武军中任职,经过这一番折腾后,几乎所有的消息渠道都断了。
“怎么可能是天子敕令?无非是程元振那阉竖打了招呼,说是圣人夜不安寝,只能如此!”
秦晋比较了解裴敬现在的处境,虽然他的祖父裴光庭做过宰相,但到了他的父亲一辈,官位便已经不再那么显赫,到了他这一代,更是没有出类拔萃的杰出人物,正所谓富贵显赫不过三代,裴敬的家族正业面临这种走走下坡路的窘境。
话虽如此说,显然他是不认同这种办法的,风险太大,失败的可能性极高。
“好,现在神武军被人盯得紧,密探的消息已经断了,只能让他们……”
此时,秦晋也暗暗庆幸,当初陈千里没进入神武军也许是对的,一旦有变,至少还可在外以作奥援。
仔细叮咛了一番,郑显礼点头应承着:“中郎将放心,交给他们便是!”
再这么下去可不成,消息渠道必须恢复,如果不能用军中的人,也可以重新招募一些勇士,专门做这种勾当。这件事想想也只有郑显礼最合适,相比于神武军中的所有人,秦晋还是最信任郑显礼。
韦济点点头,却又说道:“纸包不住火,这么大的事,只怕天一明,就满城皆知了!”
秦晋的胸腔里一片冰凉,他知道,程元振再胡闹也不敢随意看管太子,他之所以敢这么做,肯定是请准了李隆基。
既然李隆基肯这么做,那可以想象的内容就太多了,难道他已经是生了废黜太子的念头?但这也有点说不过去,明明此前他已经逐步的放权,甚至着意培养,怎么现在却说变就变呢?
秦晋直视着韦济,“恩,形势诡异叵测,君与子美回家避避风头也好,等事态平息了再出来做事!”
岂料韦济却提高了音调。
“中郎将也小觑了韦济,韦济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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