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中箭倒地引起了神武军的慌乱,一干人赶忙上前去查看主将生死,却听裴敬大呼一声:“痛杀我也!”
半晌之后,裴敬又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再看他身上竟一丝血迹也没有。
在众人的疑惑目光中,裴敬扯开了衣领,胸前露出了一片已经碎裂残缺的玉锁。
“想不到,竟是这自小随身的玉锁救了一命!”
尽管长箭没能射穿身体,但他依旧能感受到胸前已经隆起了一个巨大的肿块,而在肿块之下,也许几处肋骨折断了也极是可能,疼的他冷汗直冒。但在这种情境下,裴敬必须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他又将玉锁残片塞回了领子里,从地上捡起那根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长箭,双手用力折为两截,然后狠狠地掷于地上。
“清君侧,诛杀奸臣阉宦!”
这是秦晋特地交代给他们口号,此时他正好记了起来,便大声疾呼。
主将中箭而毫发无损,使得一众神武军将士们士气大振,这不正是鸿运当头的好兆头吗?因此,裴敬的一声疾呼未及落地,便全都跟着疾呼起来。
“如此便听高卿安排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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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裴敬并不知道,黑漆漆一片的永嘉坊内,已经无人埋伏设防了,高仙芝和二百家奴悉数攀上了兴庆宫的宫墙。
若非波及之人太广,受害太甚,太子李亨向来诚孝,又怎么会被人驾着“清君侧”?
“固守待援,等中郎将来了,再拿主意!”
霎那间,“清君侧,诛杀阉宦之声响彻云霄。”
见到高仙芝似乎还是胸有成竹的模样,李隆基也渐渐放心。
而令李隆基感到颇为尴尬的一点,正是这个秦晋,乃他一手破格提拔,半载功夫从区区县尉官至中郎将。
永嘉坊与兴庆宫只有一道宫墙之隔,相较于气势恢宏的大明宫与幽深的太极宫,兴庆宫更像普通的别院园,所以宫墙修的也不高,仅仅两丈有余。
一干人在往城上喊话的同时,又搜罗了几只大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李隆基吊上了宫墙。
但兴庆宫外已经聚满了乱兵,想要返回兴庆宫又谈何容易?
裴敬瞪了发问的旅率一眼,“你知不知道,永嘉坊内负责指挥的是谁?”
“今夜此时,宫中的宿卫不超过五百人!”
“秦晋啊秦晋,最辜负朕的就是你!”
“校尉,为何不攻下永嘉坊?”
说实话,神武军在兴庆宫门外遭遇阻击,使得他攻破宫门的计划随之流产,以至于他们只能在城下空喊着“清君侧”的口号,而别无他法。
高仙芝的嘴角轻轻一撇,又正色道:“臣这两百家奴在此,一两日功夫,谁也别想冲进来!但圣人乃万金之体,身负江山社稷,岂能与臣同在此处冒险?”
裴敬这回打死也不愿再回到马背上,于马背上目标太过明显,简直就是活生生的靶子,万一再有人射来冷箭,他又有几条命可以捡?
高仙芝击掌大赞。
高仙芝忧心忡忡的折了回来。
那么唯一可供选择也就只有羽林卫了。但有一点却极为麻烦,羽林卫将军张孝功在七日前被天子免职,而又在两日前身涉“压胜射偶”而下狱。其下校尉旅率因此而获罪的人更是不少,军心早就成了一盘散沙,到现在究竟还剩下多少战斗力,尚在未知之间。
整个兴庆宫内,加上他的旧部,居然连四百人都不到,如果陈玄礼的数万大军开了过来,他在天子面前许下的,可守三五日无虞的豪言壮语,只怕顷刻间就要被撕的粉碎。。
原本最不该有反心的就应该是秦晋,可他为何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背信弃义之事?
李隆基疑惑的转过头来目光陡而犀利。
还是那个唤作常四的老仆想出了一个主意,“何不以大筐绳索将皇帝陛下提上去?”
现在李隆基下敕让他们进入兴庆宫,乃是正中下怀。高仙芝此前之所以没敢提出来,还是担心此举会令生性多疑的天子再起猜忌之心,那就反为不美了。
这个认知,立时让高仙芝冒了一身的冷汗。
又想到程元振在危急关头不知所踪,他便料定此人必然已经趁乱潜逃,弃自己于不顾,如何能不恨从心头起?
胸口疼痛难忍,裴敬口中吸着咝咝凉气,“土鸡瓦狗?告诉你,是高相公,那些残废之人都是他从安西带回来的百战老卒。”
不过,盛怒之下的李隆基却没注意到,刚刚那说话的内侍,眼睛里却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那内侍发觉天子的目光又扫了过来,赶忙将头压得更低了,浑身颤抖着,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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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李隆基身边的一名内侍却忽然道:“奴婢听说,程将军在胜业坊挖出了‘压胜射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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