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最美不过初相见,至爱
180 最美不过初相见,至爱
夏初时,他开始能够感受到一些微弱的光线。
朦朦胧胧,对于他来说,这光线浮光掠影,转瞬即逝。
复明的几率很低,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即使是这样,这个结果还是那样残忍。
寂静的午后,他对着一室的暖阳,去仿置身冰窖。
不是绝望,而是在绝望的边缘忐忑不安,却仍要强守硬撑。
他忽然而来的暴怒,打翻了护士手中的所有药丸,一切好似又恢复到了原点。
“滚!”
他看不见,却是能想象的出这个倔强地小丫头此刻是什么样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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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死命地纠缠着她,怎么逃也逃不开。
女孩曾经说,有医生一直在问着她这样那样的问题,他怎么就从来没有好好地关注过她一次?
他一直没让医生拆下最后一道,亦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执着什么。
女孩非但没像以前那样扑进他怀里,而是哇的一声大哭,毫无预兆。
女孩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手指忍不住去触碰他的左侧脸颊,惊奇地说:“原来哥哥笑起来这么好看啊,我以前都没有发现诶,竟然还有个酒窝……”
至爱。
“你蹲在这干什么?”他俯下身子,大手落在她柔软的发顶,轻轻抚揉。
“初初?”他轻声地唤她,直觉上,他觉得她没有走。
他伸手在床上摸索,还是没有触及到什么。
午后,静谧的房间内,她的声音中带着凉意,更多的是一种无力,精疲力尽。
“有什么东西?”他耐着性子再一次问着。
“哥哥,我带你去个地方!”女孩踮起脚尖在他耳边甜糯地说着,话音未落她便拉着他向外走去。
他眼前厚厚的纱布已经换上了薄薄的轻纱,只是为了能够让他更好的适应即将而来的光明。
言语间染上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我不会离开的。”
女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美好的东西。
周围很安静,安静的近乎死寂。
这是女孩几个月来第一次见到他发怒的样子,清隽优雅地脸绷着,声音中的寒凉仿佛降至冰点。
诺言不能轻许,太沉重。
女孩见他不说话,随后自顾自地说着:“这叫致爱丽丝,就是送给最爱的人哦,就是至爱的意思。以前妈妈是我的至爱,现在是哥哥……”
女孩任性地想让他第一眼看的是她,初见,初相见。
许初见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有着些奇奇怪怪的人。
“哥哥,我不许……我不许你这样说!”女孩转身从后面紧紧抱着他,眼泪鼻涕一股脑地全部擦在他的衣服上,天生有洁癖的他,却只是皱了皱眉。
裤子上?
女孩吓得靠着们站着,一步也不敢上前。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上青筋尽显。
直到拖不下去之时,他才从别人那多方打听到了她的消息。
一直以来她都在隐忍,小心翼翼地避着这些人。
他微蹙着眉,声音里面不由自主的染上了急切:“肚子疼?还有好多什么?”
他不知道她在外面听到了什么,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
蓦地,他的一只手被一片温软握住,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他一时怔住,好似不相信会从这个小女孩身上听到这样的话语。
这种炎热感只残留了短暂的几秒,而后被一阵清风吹散,荡然无存。
眼睛在接触到光线的时候,她不适地眯着眼,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
夏日尚未真正到来,可站在这样炽热的阳光底下,他忽然觉得有些炎热。
再后来,她开始无法进食,前一刻还乖乖地吃下了所有东西,没过多久就会冲到卫生间里吐了个干干净净。
女孩本就有些无赖的劲儿,这会儿怎么会因为他这句话就这么轻易地放手。
女孩拉着他进去,示意他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教堂内凉风习习,不知怎么了,他的心好似忽然静了下来。
女孩在他这里得到了答案,似乎只要他的这个回答,她就不会再去在意别人怎么说。
又在楼下的心理科。
只是微微一笑,再也没说什么。那笑容苍白无力,却又隐隐带着一丝坚定。
他当然知道。
“你怎么就不能夸我两句,好歹这也是我最拿的出手的一首曲子了……”女孩的声音里沾着毫不掩饰地失落。
转眼九月,四个月的时间内,他经历了很多次的期待以及一次次的失落。
温热的毛巾从她的眼上挪开,可她紧闭着双眼亦是没有再睁开过。
好像从认识到现在,女孩就没有见过他什么时候真正地笑过。
到最后,已然麻木。
他知道她对血有着莫名的恐慌,甚至看到相同颜色的东西都会害怕,是那场车祸给她留下的痛苦回忆。
可照往常她厚脸皮的性子,怎么不得在他怀里蹭半天才起来?
可这个小骗子,已经一个月的时间没再出现过了。
说完,他转过身,再没去理会站在他面前的女孩。
自从那天她说了那样几句话之后,就再也没开过口,不管别人和她说什么,她听到了,也就是一言不发。
“好。”
女孩笑嘻嘻地回到他身边,满怀期待地问着:“哥哥,好听吗?”
他知道要是说出这句话后,这小丫头怕是又要哭鼻子了,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可能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一个匆匆过客而已。
醒来时,满身冷汗。
女孩的身体在颤抖,将他缠得死死地,就像是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别哭,以后眼睛会不好的。”男人淡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女孩绞着自己的衣服,低着头闷声说:“你的眼睛好了之后,你就会离开的,我不想让你离开……是不是太坏了?”
地点离医院很近。
教堂?他可从来不信这些东西。
医生在揭开他眼前的纱布时,他出声阻止了。
他亦不知道,有人已然依赖成瘾。
有个爱哭鬼曾经说,想要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
女孩终于笑逐颜开,像以前那样抱着他的手臂,甜甜地说:“哥哥,你说话算话,不要骗我哦。”
女孩最后哭累了,在他身边睡了个午觉。
一声一声,就像一只小猫在呜咽,听的人心烦意乱。
无论是医生护士,还是什么不想干的人,都没人能撬开她的嘴,让她再说上只言片语。
他让人找到了她,带到了他面前。
他微微勾起唇角,他疯了是不是?在这和一个什么都不懂女孩,谈什么至爱?
眸色深沉地盯着她惨白的脸色,连嘴唇都没有一点血色,眼窝深深地陷进去,满脸的病容和倦态。
他听着女孩兴高采烈的语气,说的好像是什么稀罕事一般。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串,一滴一滴落在枕边,沾湿了枕面,深深浅浅水汽斑驳。
他忽然来了兴致,想逗逗她说:“那你的老师一定没好好教你。”
许初见几乎天天晚上都做噩梦,梦里是大片大片的猩红,沉重地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在拼命地挣扎,拼命地反抗,以为逃出了深渊,却又在下一秒跌进了深沉无底的海底,那股冰冷的寒意灌进她温暖的身体里,是绝望彻骨的悲凉。
她好似从来没有接触过,可又好似真真实实的存在着。
只是这样的力道对他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可他却没有再忍心推开她。
觉得自己好似跌进了万丈深渊,她怕的受不了,可是喊不出来,嘴里很苦很苦,那种从舌尖渗透到咽喉,蔓延到脏腑的涩意几乎让她透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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