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不是不告而别，而是来不及说再见

天色渐晚，许初见想的却是能快些结束这一天，她转过头来问他：“我们去哪里吃晚饭？”“不对，再说。”他眼一眯，低头就啃了她一口。

一听到回家那两个字，许初见就抗拒了，她找不到委婉的说辞，只能低下头说：“我做的东西不好吃！”

她皱着眉，不安分地去拍打身上的男人，嚅嗫地喊着：“走开，别闹我……”

许初见醉眼迷蒙的要哭不哭，这幅样子却是最容易让男人动情，他唇间的动作更加激烈，不过是要她更为诚实地面对自己。

不知是不是他心情好的缘故，晚饭很丰富。

原本，今天是她的结婚日子。

“什么？”许初见愕然地瞪着眼。

顾靳原没理会她，只是说道：“不出意外，我哥可能在那里，你去了不尴尬么？”

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的性格就像小猫似的，脾气倔，又爱撒娇，做错了事就爱缩到他怀里小声地喊他哥哥，能一下子就让他没了脾气。

她觉得脖子处很痒，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挠。

她不过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他还就上岗上线拿出来说事了。

她想了想，觉得有些奇怪，扭头问他：“现在就打算吃晚饭？”

“这里。”她的手有些颤抖，意识不清地去捉摸他炙热的掌心，放在自己小腹的位置。

许初见的心情骤然凉了下来，她收紧了五指，想起昨晚蔚宛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说的那些东西，她就难以抑制住情绪。

他勾了勾唇角，笑说道：“口头上的谢就不用了。”

许初见一直惦记着昨天的事情，放下筷子后她才说：“我要回去宛宛那里。”

早上她接到顾靳原的电话之时她刚起来洗漱完，那电话打了几次她都没有接，是故意的不想接。

“彤彤，说了多少次不要叫小婶婶，叫阿姨或者姐姐。”

又过了好几天，她接到了蔚宛的一条短信。

她在公寓内住了一天，可还是没有等到蔚宛回来。

许初见招架不住，最终还是答应了。

顾靳原的心情一下子上升，眉开眼笑地摩挲着她垂在肩头的发，笑说道：“这是在抱怨我没时间陪你？”

他走的时候揉了揉她的头发，“闲得无聊就打发打发时间，别乱走，想去哪里叫我，我就在隔壁。”

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有些低烧。

真言也罢，胡言乱语也好，不得不承认，这几句话在他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涟漪。

许初见还能怎么办，都已经在他的车上了，还能跳车不成？

她的所有反应都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被他吻得喘不过气，她只能发出一声嘤咛。

许初见抬手看了眼时间，早就过了午饭的点，可离晚饭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到底想怎样？

许初见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欣喜地来参加她的婚礼，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种后果。

“不嘛，这个顺口！”

年假还没结束，他自然选择悠闲地待在家里。

……

他愉悦地轻声一笑，倒是也没再说什么，只要不再是成天一副拒他千里之外的态度，那就是报答了。

“有什么好哭的，这都是为了增加戏剧性编的……”他气恼地说着，怎么就拿了这样一部片子。

安好，勿念。

他不禁想起，当年蔚宛嫁给顾靳城的时候，全家人都是祝福的。可到后来，谁都知道他们两人之间没有感情。

只是电影刚结束，顾靳原就觉得不对劲，抬眼的时候就发现眼眶红红的，冷着脸低沉着嗓子问：“哪来的这么多眼泪可以流？”

酒精在身体内作祟，她的意识渐渐变得不清晰，呼出的气息都有些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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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平的别墅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很空荡很冷清，许初见想起楼下窝着的两只猫，他是什么时候又养了一只？

就知道她这一清醒，就是这副模样。远远没有醉猫的样子可爱。

“别乱动，还真想瘸了不成？”他低声地说着，随后将她抱到了卧室里面。

不管她会不会原谅她，也不管她清醒的时候会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着他。

小心翼翼地抱着她进了二楼主卧，轻声唤了唤：“初初？醒一醒，洗个澡再睡。”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这个时候才真正体会到这句话，她在想些什么，他从来猜不准，而她也不会主动和他说。

许初见抽噎了两声，闷声应了一声，再没有说什么。

顾靳原这次果然说到做到，相安无事的渡过了一天，在第二天的时候，果然如约送她去了蔚宛那里。

日上三竿之时，顾靳原神清气爽地醒来，发现自己的手臂有些发麻，有个软软的小东西蜷缩在他怀里，愣了一下，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许初见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只觉得自己在深渊里不断地下沉，而他是她唯一的救赎。

遇上她，他的理智总是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经意地触到她冷汗涔涔的脖颈，他吻了吻她的眉眼：“乖，洗洗再睡，不然又要生病了。”

“哪里疼？”他微蹙着眉俯身轻问，声音里一下子染上了急切。

“这么快睡醒了？我以为起码还一上午呢。”

一个清亮稚嫩的小女孩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到了许初见耳朵里，她笑了笑，是上次见到过的那个小女孩。

抚了抚她的长发，不自觉的扬了扬唇，嗓音低哑：“要不是怕吓着你，不然哪能这么便宜。”

许初见不想这么招眼，赶紧小跑地跑过马路，想也没想就拉开车门闪身进去。

可能是因为太难受的缘故，她睡得也不是很安稳。

本想再说她两句，可低头一看，她蜷缩在自己怀里眼睛通红受了委屈的样子，他又不再忍心说下去，只是好声安慰着说：“故事就是故事，和现实不一样，哪会有这么多悲剧。”

他忍不住俯下身，细细描摹着她睡着了已然微蹙的眉眼，她敏感的动了一下，把被子抱得更紧了些。

替她掖好被子之后，他才起身梳洗，然后在楼下的餐厅内吃着早餐看报，等着她睡醒。

“谢谢。”许初见有些怔愣地轻声说。

仍然是一部无聊的文艺片，却是一位口碑很好的导演之作。而且他还非得拉着她像普通情侣一般一起排队买票。

“没有。”许初见下意识地避着他的眼睛，想要避开这个话题，她随意地问起来：“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手艺？”

顾靳原在书房内谈完公事出来，就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脸色有些沉在她身边坐下：“在想什么？这么多片子都没有爱看的？”

包厢的门被打开，许初见听到动静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视线内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顾靳原听着她强装硬气却依旧软糯的声音，心里忍不住软了下来，“还早，出去走走吧。”

没料到反而让顾靳原压得她更紧了些，呼吸落在她耳畔：“初初，你怎么就不能听话一点？”

许初见无奈地想，难不成今天他生病了，还病的不轻。

这不是他想要听的，手试探性地游走着，似是哄似是威胁。

“顾靳原，我们明明可以走出这个漩涡，为什么偏偏要互相折磨？”她的声音轻的像是低声呢喃，有些莫名的无力。

良久没有听到许初见的回答，他以为她还在拧着，于是皱着眉回头，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许初见不想和他待在一个空间，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权衡再三也没再强求。

……

他沿着她的锁骨一点点地品尝下去，虽然嘴上说着不欺负她，可心里想的却完全不是这样的。

“别以为我听不到，又是在说我坏话，嗯？”顾靳原心情颇好，连带着眼角都是上扬的。

他没办法，只能拿出手帕替她擦眼泪，硬气地低喃：“我不管你还能谁来管你？行了，不许哭了！”

回到那熟悉的别墅，许初见坐立难安，好几次都想要离开，可她又觉得没什么好心虚的。

难怪两人之间不断的误会，不断的错过。

收拾好了之后他又给她套上了一双宽大的拖鞋，毛茸茸的很柔软，还是以前她留下这里的。

顾靳原看到对面就是一家大型连锁超市，挑了挑眉说：“回家吃，外面的不干净。”

后来，他抱着她看了一下午的电影。

可换了他，许初见的语气就没有这么好了，淡淡地说：“有什么事吗？”

顾靳原强行搂着她走出影院，她的脸色还是阴沉着的，他只能自己在一边生着闷气，没事选什么看电影？

他不由分说地把她放在了后座，任她歪躺在那里，自己绕到了前面去重新发动车子。

那动作轻而无力，他俯身捏着她的下巴，苦涩的药片在两人唇齿间蔓延开来，又给她喂了些水后才起身。

“她现在估计没工夫管你，听话一点，在这里养两天脚就好了。”

晏北豫看到他的到来也不算太意外，只是随后跟着他进来的另一人，却是教他有些惊讶。

好在除了宿醉的头疼之外没有什么不适，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瞬间懊悔的什么都不想说，还能是谁给她换的衣服？

不一会儿，顾靳原来了。

说着他的手握上她的脚踝，揉开淤血确实是需要不小的力气，许初见疼的直皱眉。

她不是不听话，只是不听他的话而已。

许初见当作没听到他的话，气恼地挣了挣，他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理由，强词夺理。

想到这，他眼一眯，忍不住捧住她的脸，低下头发狠地吻下去，舌尖苦涩的药味并没有让他退缩，反而更加得寸进尺的在她的齿间云翻雨覆。

说到底，她要的东西真的很简单，不过是一个爱她，护她，信任她的人而已。

磨磨蹭蹭的自己穿好衣服，扶着墙一点点挪动。

“等明天过了就送你回去。”他见她没反应，只能做出承诺。

“初初……乖，说我是谁？”他还是不肯放过她，隐忍着在她耳边沙哑地说着。

“疼也得忍着。”他皱着眉看着她咬着唇的模样，说话也没什么好语气。

可关上门后，她傻眼了，车里除了驾驶位上坐着顾靳原还有哪里有人？

她走路的姿势相当怪异，落入了不远处站着的男人眼底。

听到动静，许初见蓦然抬头，窘迫的捏着自己的衣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或者说，她不愿放任自己去尝试那未知的以后，以及没有承诺的未来，那种痛有过一次就够了。

乘人之危的事情显然不是君子的作为，可是这倔丫头喜欢撒谎，或许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能撬开她的嘴，听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原本他以为这只是个文艺片，可到影片结束，爱而不得，互相折磨，男女主角因为种种误会天各一方之时，她哭的眼泪就没有停过，他哄了好久都没有用，一气之下关了电源。

又过了一会儿，手机上来了一个显示座机的号码，她隐约觉得应该还是顾靳原，看来不接电话他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你想知道？我们也可以亲身感受一下。”他眯了眯眼，上扬的眼角显示着他心情不算太差，只是许初见不知道他这莫名的预约从何而来。

这一微小的动作，让顾靳原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本来绷紧的线条在这一瞬间也柔和了下来。

只有四个字。

“你们兄弟两都不是好人。”她赌气似的放下筷子，靠着餐桌的椅背沉闷起来。

许初见醒来的时候，霎时傻了眼，又是这熟悉的卧室……

“哦，那我回去了。”她淡淡地说，随即就去拉车门。

她闭口不言，呜咽着极力回避着他作乱的手。

实在是躲不过，她才扬起下巴哭喊：“哥哥……好疼……”她低声呢喃，半眯着眼，语气委屈到不行。

可从现在这样的状况上来看，当真是没有感情？

许初见最听不得他这样说话，刚想回他一句拒绝的话，电话就被小女孩抢了过去，“小婶婶，你就答应我嘛……”

许初见握着筷子的手再一次僵硬了起来，那年……

到底是什么时候？

他似是看穿了她想要问什么，凝视她的眼睛，声音浅淡地说着：“我不是不告而别，而是来不及说再见。初初，我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

“你不要说了。”许初见下意识地打断他，不想要再往下听。

而他却依旧这样直视着她的眼睛，似是陷入了某种美好的回忆中，“初初，我们曾经错过，也误会过，是因为我们没有给彼此一个坦诚布公的的机会，以前的事情要是觉得痛苦，那就忘了吧。”

“以后，我们好好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