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进了钟大夫住的院子，就见一个清瘦的中年人坐在堂屋里，一个药童伺候笔墨，一个药童安排病人，倒是井然有序。
“机会还是有的，但……很难了。”燕承惨笑一声：“这阵子找了多少大夫？有京城名医，有市井高人，不是看不出来，就是说治不了，我还有什么指望？”
钟大夫毫不意外，却摆了摆手：“若是如此，几位可以回去了。这病，我没把握治。”
傅先生温言劝道：“殿下，太医开了这样的方子，帝后必然心中有数。他们没有声张，可见还是偏向于您。您万万不要自乱阵脚，那样才容易出错。”
燕承默然片刻，回道：“但旁支终究不如嫡系，父亲他……”
燕承明白了，强撑着说道：“还是请大夫开个方子吧，有劳了。”
“就算没有子嗣又如何？”傅先生打断他，“历来帝王无子者不知凡几，难道一个个都不争了吗？殿下身为嫡长，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至于日后，您过继一个就是，燕氏还有几个旁支，自小养大，也不输什么。”
几个随从立时把周围挡了起来。
钟大夫回道：“如果你们一定要，我可以开个方子。但话说在前头，疗效不见得好。”沉重的气氛弥漫开来，傅先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后燕承自己问了：“大夫，我是不是以后都不会有子嗣了？”
燕承便坐了过去。
傅先生又道：“您别忘了，前朝文帝也是旁支过继，这事后来又发生了几次，并不鲜见。”
“说不定您就是那个万一呢？”
傅先生谢过他，让随从留下银两，便护着燕承离开了。
“勉强？”
“可我……”
他们没回东宫，而是去了另外置下的小院。
傅先生不死心：“大夫真的不能试试吗？”
钟大夫淡淡道：“是可以补，但根子伤了，补也补不了多少。”
燕承摆摆手：“他们当然不会把话说死，事有万一，到时候岂不是砸了招牌？”
这下傅先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等燕承答话，傅先生便反问：“大夫觉得我家公子哪里不好？”
傅先生一急，忙问：“大夫何出此言？气血、肾精，不都可以补足吗？”
钟大夫点点头，也不多问，斟酌着拟了个方子，交给傅先生时，最后交待一句：“公子先天损伤太过，能养到如此康健，贵家的医士已是世间妙手，我这方子未必及得上，还望仔细斟酌后再用。”
然而燕承有更大的顾虑，思前想后，无法说出口。
傅先生不禁着急：“殿下！”
燕承叹息一声，说道：“我知道父亲对我很好，可是他对小二也很好。再者，现在他是这么想的，以后呢？过个十年八年，小二儿女成群，我年过而立却膝下空虚，父亲会不会改了主意？先生，这难说得很啊！”
这下傅先生也沉默了。
是啊，现在明德帝还心存希望，若是十年八年，甚至二十年后，依然没有子嗣的太子还坐得稳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