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一箭双鵰(求月票)

见戴春风看过一封电报后就神色阴沉,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贾副官和龚处长不明所以,傻愣愣地杵在一旁,面面相覷。

龚处长为人忠厚憨直,小心问道:

“戴先生,出什么事了?”

“你们也看看吧。”戴春风覷了二人一眼,指了指桌上的电报。

说罢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橐橐素踱起步来。

“毛主任的电报.....调查张义?”龚处长一目十行阅览著电报,蹙紧了眉头,小声说道,“我真不明白,毛主任为何对张处长成见如此之深,这也没查出什么问题啊!

这次要不是张处长见微知著,勘破了日谍的阴谋,又不顾生命安危,救我几人於危难之中,我这把老骨头估计早就不在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张处长的救命之恩,我们永远记得,贾副官,你说呢?”

“龚处长说得是。”贾副官隨话搭话,一边接过电细看,一边说道,“是啊,那晚要不是张处长,我估计也得死在那儿。“

戴春风无言以对。两人说的都是实话,与张义並肩工作多年的情谊是真的,曾经对他的怀疑推断是真的,可那晚生死攸关的救命之恩也是真的。

却说几天前戴春风来江山,之所以要带上张义,正是听取了代理主任秘书毛齐五的建议。

用毛齐五的话说:“隱藏在局本部的內鬼一日不除,我就一日寢食难安。”

见戴春风依旧犹豫不决,毛齐五继续恳切地说:

“局座,这个红党谍报员堂而皇之地潜伏在我们身边,且愚弄了我们这么多年,我们连他的影子都摸不到,想想都不寒而慄,要是长此以往,让他在局本部发展出同伙,必將是另一个张慰林窝案,到时候老头子震怒,你我难辞其咎,只要您將张义调开,我保证查他一个水落石出,戴局长!这步棋虽险,但尚有一半成功的把握,不走这步棋,事情就会弄到一发不可收拾。”

戴春风被这番说服了。为了將山城布置成反红防红的大本营,他几乎是动足了一切念头,使尽了浑身解数。

但儘管如此,还是发生了红党打入军统核心一-山城电讯总台的重大案件,而且是窝案,张慰林一人先后策反和发展了报务主任、报务员等五人加入红党,还成了党小组。如果给他时间,说不定会將军统电讯总台一网打尽。

此案的发现,与31年中统发生的“龙潭三杰”案,被委员长视为果党两大特务组织的耻辱。

为此,戴春风被常某人狠狠臭骂了一顿,让他在常某人面前很长时间抬不起头来。

话说几天前,毛齐五提出了一个妙招,准备以“调虎离山”与“偷梁换柱”相结合的办法,一举解决內奸的问题。那么,调离了张义这只虎,要“偷”与“换”的自然是猴子和钱小三这一梁一柱,张义的得力干將、左膀右臂。

经过几天的跟踪、盯梢,收穫甚微,毛齐五再也按耐不住,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直接下令让督查室秘密逮捕了猴子和钱小三,展开审讯。

面对审讯,猴子始终缄默不言。如此这般,连番询问,猴子依旧没有开口,即便用尽各种酷刑,依然如此。

钱小三同样如此,刚开始即便用刑,他还本能地周旋著,可当督查室的人將他的姘头和孩子带进审讯室时,他彻底放弃了抵抗。

可即便如此,钱小三招供出的东西和毛齐五希冀的大相庭径,因为钱小三压根就不知道张义究竟是不是红党,且没有任何证据和倾向表明张义是,虽然张义有时候的某些举动和行为令人费解,但这不能成为直接证据。

对此,毛齐五除了愕然就是无奈。

“毛齐五,毛善余,饭桶一个,废物点心!”戴春风越想越气,叉著腰破口大骂,当初说得言之凿凿、掷地有声,不管是怀疑还是推测,都说得有鼻子有眼,似乎只要认真查下去,马上就能事实充分,证据確凿。

结果呢,锅灶不旺煮米饭--夹生了。

他一边往窗口走,一边幽幽地说:

“我该怎么说?我说,云义啊,你千万別生气,毛主任趁你不在,抓了你的人.

,”

龚处长听出他的话是一贯的反讽风格,心下会意,与贾副官略一注目,说道:

“戴先生,我认为这是好事,毕竟证明了张处长的清白。其实,我们应该欣慰,应该高兴,更应该感激他不是一—-毕竟大伙都是在一起摸爬滚打的党国同志,手足兄弟,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真到翻脸摊牌的那一天,该多尷尬啊!至於善后事宜,篓子是他毛齐五捅出来的,您佯装不知就是。”

这个结果听上去既令人欣慰,又令人失望。欣慰张义不是,可挖空心思、绞尽脑汁,还是不能挖出潜伏在局本部的內鬼,又怎么能让人不失望呢。

这时窗外一片寂静,临午的阳光透过窗欞,白光耀得人目眩神晕。

忽然,几只乌鸦落在窗外的一棵杉木树上,发出几声刺耳的聒噪声,戴春风心里更觉得烦躁。

“话是这么说,有些事心照不宣,可总得有个合理解释,至少能自圆其说吧!”戴春风又转回椅子上坐下,心事重重地说,“再这样下去,我的老脸都不管用了。“

龚处长和贾副官都是久经风雨玲瓏剔透之人,哪能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要是处理不好,万一张处长因此怀恨在心,有了离心离德、失控倾向,留给戴老板的不光是不舒服,而是非常严重的危机感。

当然,为绝后患,戴老板完全可以找个理由,哪怕是莫须有的,將张义打发到那个偏远的外站或犄角旮旯待著去,可问题是张义刚立下大功,不升反降,何以羈縻人心?如此而论,戴春风的忧虑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原先戴春风自己不说,龚处长和贾副官也不便置喙。现在见戴老板有垂询下问的意思,刚才一直憋在心底的话也就有了一吐为快的机会。龚处长轻咳一声,首先说道:

“毛齐五也是,捅出这么大的娄子,还真有点棘手。戴先生,要想儘快平息事態,必须得好好安抚张处长才是。”

戴春风垂下眼瞼思量了一会儿,抬头问:“怎么安抚?”

“无外乎钱与权。”龚处长看了他一眼,却是话锋一转,“毛齐五这个人呢,是个有思想有抱负、能力水平俱佳的干將。更重要的事,他这个人政治品德、个人素养都不错,平时从不搞拉拉扯扯、吹吹拍拍那一套,埋首文牘,勤勉工作,任劳任怨,可缺点也很鲜明,他不懂军统事务,尤其是外勤业务,如果老板能找个人熟悉外勤业务的人辅佐他,相信对局里的工作大有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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