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他更加乐善好施，接济穷人，却被你们这些山贼利用。你们故意装作穷困潦倒之人，乞求爹爹收留你们，说要在府上干些粗活，讨口饭吃。卫临惜字如金，程老爷却有了畅聊的心思，一个劲儿问：“敢问少侠出自何派，这剑术冠绝天下……”
云梨猛地瞪大眼睛，压低声音：“你的意思是，玉念珠她手上？”
程素心这个时候把香味散出来，是要引法师们追过来，给仆人们创造生机？还真是个善良之人，但为何对自己的妹妹那么狠心呢？行至夜半，终于到达一处茶馆，镖师们叩开门，将已经熟睡的茶馆老板叫起来，给他们整治了一桌好酒好菜。
云梨二人一再表明，他们与国师府没有关系，程老爷才勉强相信，起身抱拳，又道：“听无言说，二位少年英豪，武艺了得，还请二位助我程家渡过此劫，程某愿将半数家财奉上。”
程老爷面色白了白，突然拨开人群，跪在云梨卫临身前，惶然道：“法师，您看见了，我们程家真没有玉念珠，求法师开恩呐！”
程老爷求之不得，直呼少侠侠肝义胆，然后就急急让众人回去收拾行囊。
很快，程府下人走了大半，剩下的多是镖师侍卫并几个重要管事，云梨皱眉：“这程老爷，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如今这个情况，能让国师府放弃无辜之人，唯有得知玉念珠的明确线索。
“这，”云梨有些头痛，“按理，增赠银之恩我们已经报了，不该再插手凡俗之事，但程家也算是积善之家，任其被国师府覆灭，也不合适。”
卫临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轻轻摇头，附近的气味确实不少，能称得上香气的，也就路边草清香以及女眷身上的各类胭脂水粉香囊香气。
灭门的恐慌在见识到卫临的不凡武艺后，暂时被他们抛却。
云梨皱眉，国师府势大，以他们的势在必得，即便有程老爷一家吸引主要兵力，也不会放过仆人。
继夫人气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生死存亡的大事，怎么能叫添乱。
那刨根问底的架势，云梨都怀疑他下一句会说，把程素心许配给自家师兄。
“什么？”
若不是玉念珠本身有异香，那大概便是国师府的防盗措施，却被程素心利用。
云梨眸光闪了闪：“我知道程二小姐身上，玉念珠的线索是什么了，异香。”
他留下这么多镖师护卫，一点也不为手无缚鸡之力的仆人着想，跟传言中的善人有点冲突啊。
爹爹良善，欣然同意。几日后，你们摸清府内情况，开始露出本性，杀我全家，夺我家产。
那双骇人的白瞳里满是哀恸，握着匕首的指尖轻轻颤抖，一如她的声线：“那日我看见你们提着满是鲜血的刀推门而入，一时间竟忘了害怕，我听见有人说‘怎么是个瞎子’才回过神。
柳无言定然跟他细细说过自己与师兄的战力，就他们一家四口，完全可以保护好。
茶馆老板见此，连连表示他可没有做手脚，又说灾年困顿，曾得程小姐恩惠，才熬过灾年，他怎么会谋害恩人呢。
云梨：……
程素心抬手拂过双眼，笑得酸涩：“爹爹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我这双眼睛没有瞎，是因他前半生行善积德，上天不忍夺我光明。
在程家人的惶恐中，云梨翻了白眼：“你搞错了，我们不是国师府的人。”
继夫人惊叫，旋即沉下脸来，凌厉的目光如刀剑般扫过在场所有下人：“谁拿的，赶紧交出来，国师府的东西，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能拿的吗？”
为了活命，我顺势装作看不见，甚至……还撒娇般喊你爹爹。”
程素心起身，盈盈下拜：“老丈仁义，自做不出那等恩将仇报之事。”
程老爷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喝道：“你别添乱。”
法师顺着异香，还不一找一个准，也难怪他们认定玉念珠就在程家。
被她唤作钱叔的老仆老泪纵横，哽咽着跪拜在地：“多谢大小姐。”
“我也是，到底是谁拿的，快拿出来，别害死大家……”
顿了顿，她又道：“云荒岛在承汉北面，我们先去云荒岛，再去雄鹰岭，更节省时间。”
“老爷，你倒是说句话呀，事情到底怎么了？”继夫人将幼子交给丫鬟牵着，上前问道。
喝着喝着，他们就倒了一片，唯剩云梨卫临与另一桌的程素心还好好坐着。
她的声音虽轻轻柔柔，却有种异于常人的坚定，让人不知不觉对其信服。
这些香味很寻常，称不上特别。
其余下人忙跟着拜谢，也顾不得领银子，招呼家人亲眷，提起行囊便急急走了。
分开走，绝不部分法师都会去追我们，你们拿了银子，请些镖师护着，自然无恙。”
云梨细细回想今日见到程二小姐的细节，没什么收获，他们刚来程府，对程二小姐往日穿着习惯、言行举止均是一无所知。这时，程老爷一家已经收拾好行囊，在院里四处找他们，云梨只得暂撇下思绪，随卫临从阁楼跃下，骑马护送程老爷一家离开。
“法师，你们若不信，程府上下任凭翻找，只请法师，饶过我一家老小，玉念珠真不是我们愿意拿的！”程老爷明显不信，兀自说着。
这时，鼻翼间飘过一缕异香，与程二小姐身上的一模一样，她微微侧头，便嗅出香味是从程素心与继夫人的马车上飘出来的。
主人急，下人也急，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逃不掉。
不想卫临却道：“我看，古怪的是程素心。”
程素心冷冷道：“我早就暗示过你，你被程家的钱财迷惑，非要嫁进来，怪不得旁人。”
她举起匕首，目光凄然冷厉：“今天，我就要为我程家几十口人报仇雪恨！”
说着，她蹲下身狠狠刺入程老爷胸口，可惜她力有不逮，刺入的位置又没选对，匕首卡在了肋骨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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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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