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这不是故事,是事故
第114章 这不是故事,是事故
纽约地铁是这个城市一道独特的风景线当然了,如何定义风景线,那是另外一回事儿。
走进地铁,在月台周围,隨处可见大堆大堆的垃圾,散发著令人作呕的臭气。
前世被人反覆鞭尸的纽约地铁,其实已经比80年代好多了。
望著盖满车厢內外的各色涂鸦、破碎的车厢玻璃,闻著若有若无的腥臊味,再看看周遭对此熟视无睹的老外们,刘培文心中的敬佩油然而生。
谁说老外直来直去养尊处优,这不也有能忍的吗?
一路乘坐地铁7號线,直到终点站,刘培文才下车。
出了站,腥臊和臭气就变成了炒锅与酱油的味道。
忙乱的街道,胡乱穿行的路人,寸步难行的车辆,隨处可见的中文招牌和黑头髮黄皮肤、操著一口闽粤方言的店老板,处於皇后区与长岛的交界处的法拉盛瞬间让刘培文觉得对味了。
这种感受不同於此时的国內,更像是前世国內90年代末给刘培文的感受,杂乱无章,却又各行其是。
早晨刘培文去找了一趟何晴,本来想趁著有空约她出去玩一天,没想到何晴一大早跟著领导出门了。
好好好,忙是吧,那周倩的东西先放我这吧。
出了领事馆,百无聊赖的刘培文靠著栏杆看了半天哈德逊河,忽然想起那天的润人男女。
閒来无事,索性去找这些人积累点素材也不错?
之所以没有去唐人街,而是选择法拉盛,一方面是因为前世的记忆里,法拉盛似乎名头最大,
二来是他此前经过唐人街,觉得很商业化。
越规范的地方,可讲的故事就越少。
所以他乾脆坐地铁去了法拉盛,
望著眼前的盛景,他觉得自己来对了地方。
沿著大路前进,不多远距离他就看到路边有一个炒粉店。
信步走进去,看著店里摆放著的摺叠桌椅,一面墙的中文菜品名称,熟悉感扑面而来。
落座之后,油腻的桌子上摆放著老三样,后厨火爆的顛锅声和伴隨著嘈杂的排气扇声飘过来的焦香·—·
回来了,全都回来了。
刘培文定了定神,从往昔打工乾饭的记忆里抽离出来,张口用普通號喊道,“老板,来份干炒牛河!”
里面应了一声。
隨后又是一阵顛锅声音,忽然有个满头大汗的脑袋冒出来嘰里呱啦地说了一句什么。
“啊?”刘培文茫然“我问雷加不加辣!”老板隨即切换成普通话。
“哦哦!微一一中辣!”想了想广府的辣度,刘培文做出了合理选择。
啪!
一分钟后,一个铁盘子摔在自己面前,喷香的河粉抖了三抖。
刘培文默默付钱。
“中国羊,唔收你小费的。”老板摆摆手,只抽走了一张纸幣。
刘培文从桌上抽出一双筷子,埋头大快朵颐。
柔嫩的河粉被大火炒到发乾,略带一点焦香,搭配廉价的新鲜蔬菜,挑起一筷子,根根分明,
弹力十足,口味均匀。
这份卖相平平的干炒牛河,居然意外的好吃。
然而刘培文满意,有人却不满意。
“靠北,好好的河粉,为什么不用猪油炒!老板你用的什么烂油!没味道,唻!”
坐在门口的一个中年男人拍案而起,指著后厨骂了起来。
刘培文分明看到此人桌子上一整瓶白酒已经快空了,再看看他一脸醉红,分明已经喝多了。
“雷个死扑街!天天在这吃,乱说什么,我丟雷啊!”
老板也不是善茬,从后厨抄著盛猪油的大碗就衝出来,磅地一声砸在桌子上,指著男人的鼻子直接开骂。
男人的气势瞬间被压倒,委顿在塑料椅子上。
等老板走了,他嘴里还嘟著“炒牛河为什么要放牛肉,林北不吃牛肉之类”之类的怪话。
只可惜没人理他。
刘培文打量了半天,选择继续把河粉吃完,
等他抬头的时候,醉酒的男人已经走了,酒杯下压著两张纸幣。
此时店里已经没人了,老板慢慢悠悠过来收拾桌子,拿著勉强看出顏色的抹布把每张桌子擦了一遍。
收到男人那桌时,老板嘆了口气。
“丟,钱又不给够。”
刘培文喝了口水,好奇地问道,“老板,那人是谁啊,经常来吃吗?”
老板似乎也无聊的紧,一屁股坐下,讲了起来。
“他啊,系三年前来到这条街的—.”
原来,刚才醉酒的男子叫做王正发,三年前从湾岛带著老婆过来投奔亲戚,没想到亲戚在这里也混不下去。
来到这里之后,最早他並没有在法拉盛混跡,而是去了唐人街的一家酒楼里刷盘子,可以算是润人的经典路径了。
“他在湾岛可是音乐家,哇,可惜是吹小號的,不然去咖啡馆弹钢琴,也有的赚。”老板点评道。
“后来他三弄两弄,勾搭上了那个酒楼的老板娘,跟他老婆分手啦。他老婆,也是羊才,转头嫁给了一个老黑,直接拿了绿卡,还带著新老公去酒楼炫耀哇。”
“好傢伙,夫妻俩都吃软饭啊!肠胃可真差!”刘培文惊嘆道。
老板没明白肠胃差是什么意思,但是吃软饭还是懂的。他瞬间激动起来,兴致勃勃地跟给刘培文讲起一些八卦来。
聊了半响,告別了老板,刘培文把外套的扣子扣好,继续在法拉盛寒风的街巷里閒逛。
此时路上的人行色匆匆,他观瞧了半天,没发现有合適的交谈对象。
继续向前走,拐过一片稀稀拉拉的街巷,眼前是一片荒凉的滩涂地和浑浊的法拉盛河。
此刻,一个男子正坐在河滩边上吞云吐雾。
刘培文一瞧,乐了,这不就是刚才在炒粉店里不吃牛肉的哥们吗?
缓慢地凑过去,他在男人附近寻摸了一块乾净的石头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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