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可能完成的飪务(4)
越天意闻言手底下停了一下,手心的皮肤突然变得滚烫,过了好久才能继续揉起来。
“天意,累不累?我自己来吧。”
“没事。”越天意停了一下,又开始按起来,心里沉甸甸的。
“天意……”这一声又软又甜,叫得颇为缠绵。
越天意抬头,正对上他火热灼灼的眸子,像是有千言万语准备和自己说一样,又像已经说了千言万语。一张脸笑得贼兮兮,就像开了一朵花!不知为什么,越天意莫名其妙地突然心酸了起来,手下不由得猛一用力。
顿时,一连串的惨叫在校场上迴荡…
王府带出来的,自然都是好东西。涂上药之后,赖三手臂上的浮肿很快就消了下去,嚇人的青紫色也恢復了不少,第二日未时景迟抽空过来看他的时候,只看到他右手包著一块布,胳膊却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了。
只是景迟觉得郡公的心情似是不错,射箭的功夫要好了不少,虽说还是常常脱靶,但比前日那是要强上许多。
“噝!”赖三在睡梦中被香烫醒,急忙抽出手来甩。
他最近每个晚上都是不到三更就起床,营房门口的守卫也习惯了,揉著眼睛进来,打水给他洗脸。洗脸水是带著冰碴的,甭管多困洗完立马神采奕奕。
赖三洗了脸,用铁箸子从火堆里扒拉出两块黑乎乎的东西,用布一包就兴冲冲地出了门。
那两块东西刚从火盆里拿出来,自然是极烫,赖三不断把布包从左手倒到右手,哪只手也拿不住,烫得连声怪叫。
这位郡公的怪异举动也不少了,守卫就当没看见,由著他自己蹦蹦跳跳猴子一样往外走。
来到校场,赖三想了一下,將自己厚实的棉衣袷衣一起脱下,包成一个包,自
己只穿单衣。和前几天一样,赖三先自己练习一会儿,他现在多了个练习手指的力气,就是不用绳子把手腕捆上,而是只凭手指的力气抓著树枝,还是和以前一样屈伸身体。
手指比手腕力气小了不少,最多做个十几次他就会从树上掉下来,然后再踩著石头跳上去,重复做,直练得大汗淋漓,越天意才走了过来。赖三一见到她立即眉开眼笑:“天意,今儿来得有点晚啊,吃晚饭了吗?有麻烦吗?”
“无妨。”越天意淡淡地道。麻烦当然会有,不过和他说了却没用。
“你怎么穿这么少?想死不如来个痛快的。”她皱眉。夜晚风尤其冷,她穿著大氅戴著风帽都有点冷,这人可以叫找病了。
“呵呵,我没事。”赖三从树上跳下来,从那一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包里掏出小布包递给越天意,“饿不饿?给你这个。”
保暖工作做得好,此刻布包还是热气腾腾,越天意打开看到里面黑乎乎的两块,看了看赖三,皱起眉头。
赖三问她饿不饿,难道这玩意能吃?
赖三七手八脚將衣服穿回去,见她还没开动,跳过来掰开一个黑玩意,露出淡黄色的肉来,热切地道:“尝尝!很甜的!”
“什么东西?”越天意忍不住问,看著黑乎乎的东西显出一点厌恶之色。她自己並没有发觉,面对赖三的时候,她越来越不隱藏本性。以前除了鹿脯狸唇不吃的郡主谱又有点露头了。
“薯子。”赖三笑道,“我看火盆里的炭温度正合適,昨晚就在灰里埋了两个薯子,估摸著等起来正好烤熟!”
薯子?土豆是吧?
越天意看看赖三,看看还冒著热气的东西。就是为了这个他脱得跟要洗澡似的?眼见赖三目光很是热切,越天意勉强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她第一次吃烤的薯子,是有那么一点甜味,但和赖三说的很甜相距甚远。
“好吃吗?”
“凑合吧。”越天意又咬了一口,在寒冷的黑夜里,一口口將这冒著热气的东西吃下去,其实好吃极了!越天意似乎觉得自己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就是这个。
越天意其实知道他为什么想起来烤薯子。以前她还装傻的时候,赖三经常给她讲故事聊天,有一次提到他小时候想念母亲,痛哭不休。七叔哄不来他,便烤了薯子给他吃,实在好吃得不得了。当时越天意前途未卜,心中正是最鬱闷艰难的时候,即便是装傻,整天对著赖三,也偶尔被他看到一次鬱鬱寡欢的模样。
赖三便拉著她的手哄她:“小傻子,你怎么不开心了?等我买薯子来给你烤著吃!好吃得不得了,不比肉差呢,吃了你一定就高兴了!”
只是当时越天意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装傻,自然立即岔过这个话头。她心里一直有事,昨晚她偶然间又露出鬱鬱寡欢的模样,定是被赖三看在眼里了。
见她肯吃,赖三喜笑顏开:“半夜三更的,你就是吃了晚饭现在也该饿了。多吃点吧!夜里冷,你又不活动,不吃点热乎东西怎么行?”
確实像他说的一样,她有些饿也有些冷,东西要分在什么时候吃,冷冰冰的夜里吃热薯子,竟是真觉得很是美味。
越天意將薯子黑乎乎的外皮剥下,又大大咬了一口。在这世上,只有在这个人面前,她才可以將一直掩饰的东西释放开,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薯子,不值钱,不算甜,但吃得很舒服。
赖三坐在旁边,拿起她剥掉的黑皮填进嘴里,跟著她一起吃起来。他倒是不饿,只是看小郡主剥得重,黑皮上沾著不少肉,扔了很可惜。
“喂,抬头!”赖三愣了愣,越天意又重复一次,“抬头!”
他依言抬起头,一只雪白的素手拿著小手帕伸到他嘴边,將他嘴角乌黑的痕跡擦了去,就和以前住在一起的日子里,赖三做了无数次的动作一般。
可是慢慢地,他感觉有些不对。越天意咬著嘴唇,仔仔细细地给他擦,擦了一遍又一遍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一双眸子是望著自己的脸的,但是那眼神却是茫然空洞,似乎在想著什么事情一般。
赖三觉得自己的嘴唇已经开始火辣辣地疼,恐怕桌子叫她这样擦,也会掉漆了!“天意,唔……”他躲过手帕,柔声道,“你在想什么呢?有唔难心的事了?说说行不行?你这个样子,三哥看了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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