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稽查员夜查黑市肉，秦淮茹智烹清白宴

崔稽查灌下半碗热汤，刀削脸终於缓成发麵团。他瞟著咕嘟冒泡的肉锅咂嘴：“肋排燉粉条？手艺不赖……”

“光粉条哪成？”棒梗突然躥进来，怀里抱的豁口瓮“咚”地墩地上，“王主任连压箱底的宝贝都赏了！”瓮里咕嚕嚕滚出十几个油纸包，赫然是供销社凭票供应的干海带、黄菜。

许大茂眼珠子瞪得溜圆：“不可能！海带票早过期了……”话没说完脚背剧痛——贾张氏装著纳鞋底，锥子狠扎在他鞋上：“领导说话有你插嘴的份？”老太太趁乱把油纸包塞给崔稽查，指头上铜顶针在灯下灿灿放光：“您瞧瞧！王主任连订婚戒指都押给我换海带，说咱院春节联欢会必须办体面！”

崔稽查盯著“金戒指”倒抽气。这年头攒个金鎦子得三代人裤腰带勒断——街道主任下这么大血本？他攥著油纸包的手直抖：“既然王主任有安排……”

【除夕劫·冰窟窿里捞活路】

好容易送走瘟神，全院人围著肉锅咽口水。傻柱突然踹门衝进来：“食品站卡车堵巷口了！说是接到实名举报——”

锅盖“哐当”砸地上。棒梗抓起冰凿子就往外跑：“三大爷拖住人！妈把肉藏地窖！”

后海冰面冒著嗖嗖白气。棒梗发疯似的凿窟窿，冻猪肉“扑通”沉进黑水。许大茂引著稽查队衝来时，只见少年赤脚站在冰上抖渔网：“崔同志来得正好！帮瞧瞧这鲤鱼够不够肥？”渔网里扑腾著两条冻僵的鯽瓜子。

崔稽查狐疑地瞅向许大茂：“你说藏肉的后海……”

“准是这孙子眼红咱院文明户锦旗！”二大爷突然扬嗓门，“刚还造谣王主任作风问题！”

“我没有！”许大茂刚跳脚，三大爷算盘“哗啦”甩他脸上：“食品站电话费两毛五，污衊干部调查费三块八——记帐！”

【庆功宴·算盘珠蘸肉汤】

当夜中院支起八仙桌。海带排骨汤的热气象条白龙盘在槐树枝头。阎埠贵舔著算盘珠上的肉沫感慨：“三十斤肉票硬洗成三斤，贾家媳妇是观音菩萨转世啊！”

秦淮茹给崔稽查舀了满碗肋排：“都是王主任领导有方！”暗地里狠掐棒梗大腿——冰窟窿捞出的肉早泡发了白，全靠傻柱拿八角椒猛压怪味。

最绝的是贾张氏。老太太举著油亮亮的铜顶针挨桌敬酒：“王主任的订婚戒咱得供起来！赶明儿街道掛锦旗，金鎦子镶框里多气派！”唬得崔稽查连汤勺都不敢伸向海带盆。

棒梗溜到地窖掀开草帘。醃肉缸早空了，缸底黏著半张被水晕的票据，红星供销社的章印旁多了行小字：“处理品·残损肉”。

雪粒子砸在油纸沙沙响，像无数细碎的算盘珠在暗夜里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