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朱媛媛的强势表白
“爸,您说……这朱同志对贾家那么好,又是点心又是雪膏的……她是不是……是不是看上贾梗那小子了?”
閆埠贵正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尖挑著碗底几粒稍大的棒子麵疙瘩,闻言手一顿,抬起眼皮,镜片后的目光精光一闪。
他没回答儿子的问题,反而像是自言自语,手指又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拨弄著,仿佛在拨弄一把无形的算盘:
“雪膏……上海產的……起码两块五一盒……点心……城隍庙奶油五香豆,一块钱一包……她送了多少?嘖嘖……这投资……不小啊……”他咂摸著嘴,似乎在计算一笔无形的巨款,“贾家这回……算是撞上財神爷了?”
贾家屋里,气氛也有些微妙。
晚饭是棒梗做的,简单的白菜燉豆腐,里面他切了腊肉提味,要让秦淮茹烧,一准的素材,节省惯了。
饭桌上,小当和槐嘰嘰喳喳地说著白天朱媛媛姐姐又给了她们什么好吃的,那纸多么漂亮。
贾张氏则小心翼翼地挖了一丁点雪膏,在手上抹开,凑到鼻子底下闻了又闻,脸上带著满足又心疼的表情:“香!真香!这得多少钱啊……朱同志真是……太大方了……”
秦淮茹看著女儿们兴奋的小脸和婆婆那难得舒展的眉头,又看看桌上那两盒精致的雪膏,心里沉甸甸的。
她犹豫了一下,看向一直沉默吃饭的儿子:“棒梗……朱同志她……她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东西太贵重了,咱们……”
棒梗正低头扒著碗里的饭,动作顿了一下。他没抬头,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情绪:“妈,无功不受禄。东西收著,人情记著。她送,是她的心意,但咱们不能白拿。”
晚上,后院静悄悄的,只有清冷的月光洒在地上。隔壁那扇新刷了清漆的木门紧闭著,门缝底下透出一线微弱的灯光。棒梗走到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手,指关节在门板上轻轻叩了两下。
篤,篤。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门內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接著,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朱媛媛的脸出现在门后。
她显然刚洗漱过,湿漉漉的短髮贴在额角,脸上带著被热水熏蒸后的淡淡红晕。身上换了一件碎布睡衣,样式普通,却奇异地柔和了她白日里那股逼人的英气,透出几分居家女孩的温软。
看到门外的棒梗,她似乎並不意外,那双大眼睛在昏黄的门廊灯光下亮得惊人,带著点水汽,就那么直直地看著他。
棒梗被这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准备好的质问堵在喉咙口。走进屋內,他压低了声音,开门见山,语气带著压抑的烦躁和无奈:“朱媛媛,你到底想怎样?”
光线从高处的气窗斜斜漏下,勾勒出朱媛媛的侧影。她脸上那是一种近乎慵懒的、带著野性和玩味的笑意,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被她巧妙地藏在眼底。
她没回答,反而从桌子上的网兜里,摸出一瓶玻璃瓶装的北冰洋汽水,橙黄色的液体在瓶壁晃动。
“啵!”
清脆的开瓶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她熟练地用开瓶器撬开瓶盖,瓶口瞬间冒出细密的气泡。她將冰凉的瓶子径直递到棒梗面前,瓶壁上凝结的水珠滚落。
“消消火?下午才买的。”她的声音带著一丝刻意的轻鬆,眼神却牢牢锁住棒梗,带著探究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棒梗看都没看那瓶诱人的汽水,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盯著她,几乎要將她穿透:
“少来这套!靶场那天的约定是放屁吗?答应不来找我麻烦的!这才几天?你直接搬到我眼皮子底下来了?!朱媛媛,你当我是傻子耍著玩?”
“哎哟,这话说的,多伤人心吶。”朱媛媛轻笑一声,自己仰头灌了一大口汽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似乎也汲取了一点勇气。
她放下瓶子,迎上棒梗几乎要喷火的目光,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带著一种近乎无赖的坦然,
“我可没耍你。上次说的是『暂时不找你麻烦』,对吧?我也没找你麻烦啊!我响应號召,自力更生,解决个人住房困难,搬来这四合院,街道办白纸黑字盖了章的,合理合法!”
她顿了顿,看著棒梗愈发阴沉的脸,忽然嘴角勾起一抹极其恶劣、又带著孤注一掷试探的弧度,她甚至刻意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能让人瞬间头皮炸裂、甜腻到发齁的腔调,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喊道:
“爷~~~您说是不是呀?”
那声“爷”像根带著倒刺的冰锥,狠狠扎进棒梗的耳膜!比战场上最尖利的呼啸还让他毛骨悚然!他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后背差点撞到墙上,脸上写满了惊悚和抗拒:“闭嘴!你给我正常点说话!”
朱媛媛脸上的甜腻瞬间褪去,快得像从未出现过。她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向前逼近了一步,狭窄的空间让两人距离骤然拉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温度。
她微微仰起头,直视著棒梗因为惊怒而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睛。昏暗中,她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此刻燃烧著一种前所未有的、纯粹而灼热的光芒,那光芒里没有了戏謔,没有了挑衅,只剩下一种豁出一切的坦荡和孤勇。
“好!正常说!”朱媛媛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著一种斩钉截铁的力度,砸在狭小的空间里,“贾梗!我搬到这里,住进你家隔壁,就为一个目的!”
她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將那石破天惊的话语,毫无保留地、掷地有声地拋了出来:
“我喜欢你!”
噗——!!!
棒梗刚刚被她那句“正常说”弄得神经紧绷,下意识接过那瓶汽水想压压惊,刚灌进嘴里一大口,朱媛媛这粗暴的表白嚇得口中的冰镇汽水瞬间化作一道失控的激流!
“咳!咳咳咳——!!!”
橙黄色的液体如同微型喷泉,带著强劲的力道,一滴不剩地、无比精准地、全数喷射在朱媛媛那张写满认真、期待和豁出去决绝的脸上!
冰凉的汽水顺著她光洁饱满的额头、挺翘精致的鼻樑、微微张开的、还带著惊愕弧度的嫣红嘴唇,一路狼狈地流淌、匯聚,滴滴答答,重重地砸落在她簇新的碎睡衣前襟上,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空气仿佛被瞬间抽乾,凝固成一块沉重的冰。
棒梗被呛得弯下腰,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角。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只有朱媛媛那句“看上你了”在疯狂地迴旋、衝撞,像失控的火车头。眼前,是她那张被汽水冲刷后显得无比滑稽的脸。
然而,朱媛媛的反应再次超出了棒梗的认知。
她没有预想中的尖叫、暴怒或者羞愤欲绝。她甚至没有皱眉。她只是条件反射般地闭了下眼,长长的睫毛被汽水打湿,黏连在一起。然后,她极其自然地伸出粉色的舌尖,飞快地舔了一下滑到唇边的、带著橘子甜香和一丝微咸的液体。接著,她抬起手,不是用直接用睡衣的袖子,在脸上用力地抹了两把,动作显得直率。
“咳……咳咳……你……你……”棒梗好不容易喘上口气,指著眼前这个漂亮姑娘,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你脑子是不是被靶场的枪震出毛病了?!我才多大?!你……你跟我说这个?!你疯了吗?!”
朱媛媛抹掉脸上最后一点水渍,额前几缕碎发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她看著棒梗狼狈不堪、震惊到失语的样子,反而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嘲讽,只有一种深深的无奈和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坦然:
“我看你也不像个毛头小子。”她的目光扫过他比自己高出许多的身量,落在他因咳嗽而起伏、却依旧显得沉稳有力的胸膛,最后定格在他那双即使此刻惊怒的眼睛上。
“个头,力气,本事……还有你看人的眼神,”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带著一种奇异的篤定,“比我们武装部那些熬了半辈子的老参谋都沉。我看得出来。”
她向前又挪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她的声音放得更轻,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直直地望进棒梗眼底:
“贾梗,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就是看上你了。”她飞快地说完这句核心,然后伸过头,嘴唇飞快的在棒梗嘴角亲了一口,一触即退。
棒梗逃也似回到自己的屋子,背靠著冰冷的门板,剧烈的心跳尚未平復。
黑暗中,他抬手,指尖无意识地触碰了一下嘴角——那里仿佛还残留著少女唇瓣柔软又带著橘子汽水甜香的触感,像一道微弱的电流,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又令人心慌的麻痒和灼热。
世界安静下来,只剩下胸腔里那颗失序狂跳的心臟,以及嘴角那挥之不去的、陌生的柔软触感。
棒梗和衣躺在狭窄的板床上,黑暗中睁著眼睛。反感吗?似乎並没有。
更多的是猝不及防的衝击和巨大的荒谬感。一个漂亮、家世好、甚至有点本事的姑娘,突然跑到这大杂院,住到他隔壁,然后……说看上他了?还亲了他?
棒梗烦躁地翻了个身,木板床发出吱呀的呻吟。麻烦,这绝对是个巨大的麻烦!朱媛媛就像一团突然闯进他按部就班生活的火焰,炽热、明亮、不容忽视,带著一种近乎蛮横的活力。
她那股子不管不顾的劲儿,让他头疼,却也……奇异地无法真正厌恶。
毕竟,被这样一个姑娘如此直白地“看上”,对他来说,內心深处不可能没有一丝隱秘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悸动。只是这悸动被巨大的麻烦感,想想这姑娘的父亲是区长,二叔是武装部副部长,也许家里还有位置更高的人……。
“疯子……”他低声咕噥了一句,把脸埋进了枕头里。嘴角那点残留的触感,却仿佛更加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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