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媛媛搬进后院那间新刷了清漆的小屋,仿佛在四合院这潭沉寂已久的死水里,砸下了一颗裹著蜜的重磅炸弹。

衝击波裹挟著甜腻的香气和令人眼红心跳的八卦,无差別地席捲了每一个角落。

她践行“睦邻友好”的方式,简单、粗暴、且极其有效——用源源不断的物质衣,全面轰炸贾家防线。

小当和槐,成了首批小叛徒。牛皮纸包著的动物饼乾、印著绿绿图案的水果硬、稀罕的裹著厚厚奶油和巧克力脆皮的“娃娃头”雪糕……。

朱媛媛仿佛拥有一个取之不尽的百宝袋,总能变出让两个小姑娘眼睛发亮、欢呼雀跃的稀罕吃食。槐含著棒棒,小嘴染得红彤彤,兴奋地拍手:“媛媛姐最好啦!”

朱媛媛趁机揉揉她的脑袋,笑眯眯地诱哄:“那槐要听媛媛姐的话哦。”槐用力点头,大眼睛弯成了月牙。

“媛媛姐最好啦!”槐含著棒棒,小嘴被染得红彤彤,奶声奶气地宣布。朱媛媛趁机捏捏她的小脸蛋,笑眯眯地诱哄:“那槐最喜欢谁呀?”

槐眨巴著大眼睛,看看哥哥,再看看眼前这个总是带来甜味的漂亮姐姐,毫不犹豫地甜甜喊道:“最喜欢媛媛姐姐!”

朱媛媛被哄得通体舒泰,眉眼弯弯,毫不吝嗇地又塞给槐一大把奶:“槐真乖!姐姐疼你!”这称呼,她算是心安理得地默认了。

紧接著是家里伙食。

朱媛媛以“一个人开火太麻烦”、“不会做饭”、“买的菜一个人吃不完浪费”等等无懈可击的理由,成功將一日三餐的主战场,从她那个飘著肉香的后院小屋,转移到了贾家那张油渍麻的八仙桌上。

每天傍晚,朱媛媛必然准时拎著鼓鼓囊囊的网兜或篮子,踏进贾家门。

网兜里不再是点心果,而是扎扎实实的硬货:肥瘦相间、油光鋥亮的五肉;活蹦乱跳、用草绳串著的鯽鱼;碧绿鲜嫩的时令蔬菜;甚至还有整只油汪汪的烧鸡,或者用油纸包著的酱牛肉。

“秦姨,贾婶子,今儿买了条鱼,燉汤鲜!”她熟门熟路地把东西往厨房一放,挽起袖子就要帮忙,动作虽不算多利落,但那股子“自来熟”和“反客为主”的劲儿,让秦淮茹和贾张氏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於是,贾家饭桌上的景象彻底变了天。以往清汤寡水的白菜燉豆腐、咸菜疙瘩窝窝头,被油亮喷香的红烧肉、奶白浓郁的鯽鱼汤、酱香四溢的牛肉片所取代。

连带著贾张氏那张刻薄寡淡的脸,在油水的滋润下,都似乎舒展圆润了几分。

秦淮茹看著孩子们狼吞虎咽、小脸油光光的满足样子,心里那点最初的惶恐和不安,也渐渐被一种“占了天大便宜”的晕眩感和“这日子总算有点盼头”的隱秘喜悦所取代。

棒梗成了饭桌上最沉默的那个。他埋头扒饭,动作一如既往的沉稳。

朱媛媛总能“恰好”把他喜欢的菜推到他面前,或者“不经意”地给他碗里夹上一大块最肥美的肉。

他抬眼,总能撞上她亮晶晶、带著毫不掩饰的期待和一点点小得意的目光。拒绝?在全家包括两个被彻底收买的妹妹享受美食的愉悦氛围里,显得格外不识好歹和矫情。

他只能默默接受,然后心里那点无奈又加重一分——这姑娘,太懂得如何用衣炮弹腐蚀人心了。

终於,在一个晚饭后,趁著朱媛媛被小当槐缠著的空档,秦淮茹把棒梗拉到了里屋。

昏黄的灯光下,秦淮茹脸上带著困惑、担忧和一丝藏不住的八卦探究:“棒梗,你跟妈说实话……后院朱同志她……她这样……是不是……”秦淮茹斟酌著词句,声音压得极低,“是不是看上你了?”

棒梗正拿著块抹布擦桌子,闻言动作顿住。他抬眼看了看母亲紧张又期待的眼神,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最终,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地,点了一下头。

秦淮茹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嘴巴张了张,半天没发出声音。虽然早有猜测,但儿子亲口证实,衝击力还是不一样。

贾张氏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耳朵竖得老高,听到棒梗点头,浑浊的老眼里瞬间迸发出一种混合了狂喜和算计的精光,咧开嘴无声地笑了,露出几颗稀疏的黄牙。

“哎哟喂!”秦淮茹拍了下大腿,声音带著难以置信的颤抖,“这……这可是打著灯笼都找不著的好事儿啊!朱同志那模样,那家世……她……她真能看上咱家棒梗?棒梗才多大啊!”

“哼!”贾张氏撇撇嘴,压低声音,带著一种扬眉吐气的得意,“我孙子咋了?我孙子有本事!年纪小怎么了?人家姑娘乐意!这叫慧眼识珠!”

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家门槛被朱家送来的丰厚彩礼踏破的场景,腰杆都不自觉地挺直了几分。

棒梗看著瞬间被“天大馅饼”砸晕、態度彻底倒向朱媛媛的母亲和奶奶,心中那点无奈简直要溢出来。他放下抹布,声音平静无波:

“妈,奶奶,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她才搬来几天?您们別想太多。该怎么著还怎么著,东西该吃吃,但別把人家的客气当福气。”他试图泼点冷水,让家人冷静。

然而,贾张氏和秦淮茹此刻哪里听得进去?她们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脸上都洋溢著一种“我家棒梗出息了”的骄傲和“这金凤凰算是落咱家梧桐树上了”的篤定。棒梗的警告,如同投入油锅的一滴水,瞬间就被沸腾的喜悦蒸发了。

棒梗被朱家“小仙女”看上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四合院的犄角旮旯。

这消息比当初朱媛媛开著吉普车搬进来时更具爆炸性,瞬间点燃了所有雄性生物心底的火焰——羡慕、嫉妒、不甘、以及强烈的“撬墙角”衝动。

首当其衝受到刺激的,是傻柱。

食堂后厨里,傻柱正抡著大勺炒大锅菜,汗珠子顺著黝黑的脖颈往下淌。

听著徒弟马华绘声绘色地添油加醋说朱媛媛如何天天往贾家送肉送菜討好贾家,仿佛亲眼看见似的。

再想想棒梗那小子就摊上这种好事……傻柱心里那股邪火“噌”地就冒了上来,越烧越旺。

“啪!”他把大勺重重磕在锅沿上,震得旁边摞著的碗碟一阵乱响。

“他奶奶的!”傻柱抹了把脸上的汗,也顾不上油污,愤愤不平地骂道:

“这叫什么事儿?老子辛辛苦苦顛勺炒菜,累得跟三孙子似的,连个暖被窝的都没有!他贾梗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倒让漂亮姑娘倒贴著住隔壁,天天好吃好喝供著?老天爷瞎了眼了是吧?”

巨大的心理落差和不甘,像毒蛇一样啃噬著傻柱的心。他再也坐不住了。下了班,顶著一身油烟味就冲回了四合院,直接杀奔易中海家。

“一大爷!一大爷您得管管!”傻柱一屁股坐在易家的小板凳上,震得板凳腿吱呀作响,他拍著大腿,一脸苦大仇深:

“您瞧瞧!您瞧瞧这院里都成啥样了?棒梗那小子才多大?那朱同志多大?二十好几了吧?这……这像话吗?这不是带坏风气吗?您作为院儿里的一大爷,德高望重,您得出来主持公道啊!不能看著好白菜……不是,不能看著大好青年被……被那啥耽误了啊!”

易中海端著茶杯,慢条斯理地吹著浮沫。他当然听得出傻柱话里的酸味和真正目的。

他放下茶杯,看著急赤白脸的傻柱,语重心长:“柱子啊,你这火气太大了。人家朱同志住在后院,是街道办同意的,合理合法。她跟贾家走动,那是邻里之间的事。至於她和棒梗……那是人家的私事,没凭没据的,我们当长辈的,怎么好插手?”

他顿了顿,看著傻柱瞬间垮下去的脸,话锋一转,“不过,你说得对,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考虑终身大事了。光看著別人眼热有什么用?得自己行动起来。”

傻柱一听这话,眼睛亮了:“一大爷,您有门路?”

易中海捋了捋並不存在的鬍鬚,沉吟道:“我倒是认识个老姐妹,她家有个外甥女,在纺织厂上班,人老实本分,手脚也勤快……”

“纺织厂的?”傻柱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多大岁数?长得……怎么样?”他重点强调了最后三个字。

“年纪嘛,跟你差不多,二十七八。模样嘛……”易中海斟酌著,“周正,能过日子就行。”

傻柱一听“二十七八”、“周正”,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五大三粗、面色黝黑的纺织女工形象,顿时兴趣缺缺,像被霜打的茄子蔫了:

“一大爷,您这不逗我呢吗?二十七八?那不成老姑娘了?模样还只是『周正』?不行不行!我傻柱虽然不是什么金疙瘩,但也不能隨便找个歪瓜裂枣对付吧?怎么也得……也得……”

他脑子里不由自主地闪过朱媛媛那张明媚张扬的脸和窈窕的身段,心里更堵了,“怎么也得拿得出手啊!起码得像后……像那么回事才行!”他差点把“后院那位”说出来。

易中海看著他这挑三拣四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你啊……心气儿太高!过日子,实在最重要。”

傻柱悻悻地离开了易家,心里那股邪火没处撒,憋得难受。刚走到前院,就被三大爷閆埠贵笑眯眯地拦住了。

“柱子,下班啦?来来来,三大爷跟你说点事儿。”閆埠贵推了推断腿眼镜,镜片后的小眼睛闪烁著精明的光。

傻柱正烦著呢,没好气道:“三大爷,有事儿快说,我还得回去做饭呢。”

“做饭著什么急?”閆埠贵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著点神秘兮兮,“柱子,想不想找个有文化、模样又俊的姑娘?”

傻柱眼睛瞬间又亮了:“谁?在哪?”

“嘿嘿,”閆埠贵得意地捋了捋稀疏的头髮,“我好歹也是人民教师,认识的知书达理的人能少吗?我们学校新调来一位冉老师,冉秋叶!那真是……嘖嘖!”

閆埠贵摇头晃脑,仿佛在回味什么稀世珍宝,“模样俊得跟画里走出来似的!柳叶眉,杏核眼,皮肤白得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最关键的是,人家是正经师范毕业,教语文的,气质那叫一个文静端庄!说话轻声细语,跟百灵鸟唱歌似的!比某些咋咋呼呼、整天拋头露面的……”他意有所指地朝后院努努嘴,“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类型小说相关阅读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