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过苦日子?不用了!
“一百二十五贯。”
袁管家气的直揉额头:“老子就晚了片刻功夫!你个逆子!”
啪!
他直接抽了儿子一个耳光:“这个价格买个屁啊?你猪脑子吗?”
本以为能捡漏,没想到蠢儿子直接原价买来了。
这个位置有些偏,他认为一百二十五贯都高了。
袁大郎捂著腮帮子,没了刚才的得意:“父亲,那————契约都签了!”
啪!
袁管家又抽了他一耳光,“蠢货!你往日的威风呢?自己看著解决。”
不等儿子反应过来,他已经翻身上马,呵斥道:“处理乾净,赶紧滚回家去!”
袁管家催马走了。
~
袁大郎转身回屋。
屋里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一幕,陈老丈小心翼翼地问道:“大郎,现在去衙门备案吧?”
袁大郎拿起契约,几下撕碎了,然后指著陈老丈破口大骂:“老狗!你和刚才的那个酸丁串通好了,骗爷的钱?”
他擼起袖子,就要动手打人。
街坊们急忙上前劝架。
陈老丈嚇得后退一步,躲在人群后连连摆手道:“没有,小老儿都不认识他————”
袁大郎唾了一口,招呼帮閒走了。
坊长、邻居们都愣愣地看著这一幕,房子没卖成?买家反悔了?
他们也都要走,谁都有一堆事要忙。
陈老丈如梦方醒,急忙拦住他们:“各位稍等,稍等,还有一个买家,应该能成交,马上就成交,请稍等小老儿片刻。”
陈老丈打躬作揖,苦苦哀求,坊长他们才勉强重新坐下。
陈老丈急忙衝出铺子,顾不上污水弄脏了衣服,急忙向许克生追去。
他从周管家、袁大郎的出价想明白了,如果再不卖,知道的贵人越来越多,价格只会越来越低。
贵人个个都有钱,但是给的价却只会一个比一个低。
刚才袁大郎说的“四十贯”甚至可能就是一个高点。
这种亏到姥姥家的价格,到时候卖了,自己血亏;
不卖————
届时自己还能说了算吗?
~
许克生他们刚出了三山街的街口。
林司吏要回衙门,许克生要回家,周三柱也要回村子。
林司吏安慰道:“启明,稍安勿躁,在下继续寻访,总能买到合適的铺子。”
三个人正在路口说话,袁大郎带著僕人从后面来了。
许克生笑道:“冤大头来了。”
林司吏、周三柱都笑了,刚才许克生抬价,让袁大郎的出价高了三倍。
袁大郎看到许克生,当即大怒,“酸丁!你敢坑我?”
他和帮閒將许克生一行人围拢了起来。
周三柱急忙將许克生挡在身后。
林司吏皱眉道:“各位,又没人强买强卖,这是做什么?”
袁大郎叫道:“你们和那老狗串通一起,坑了爷!”
许克生的脸沉了下来:“你不要胡说!是你自己出的价!”
袁大郎擼起了袖子,狞笑道:“爷是被你抬的价!”
他和帮閒吵吵嚷嚷,和周三柱他们推搡起来,就要动手打人,跟隨许克生的锦衣卫的小旗走了过来,咳嗽一声:“都散了吧!”
袁大郎的帮閒先怂了,这是锦衣卫,可不是巡街的兵马司的士兵。
袁大郎看看小旗,终究没有对著干的胆子,只好悻悻地带人走了。
看著他们走开了,小旗也退到了一旁。
林司吏以为是巡街的锦衣卫,急忙冲小旗拱手道谢。
~
三个人正要分开,陈老丈气喘吁吁地跑来了,远远地叫道:“请留步!”
林司吏皱眉道:“这老贼怎么一幅屁股著火的样子?”
许克生疑惑道:“莫非买卖没成?袁大郎没做冤大头?”
说话间,陈老丈已经到了跟前,气喘吁吁地冲三人拱手施礼,”三位,幸好没走远。”
周三柱讥讽道:“怎么,房子卖了一百多贯,要请客啊?”
陈老丈尷尬地笑了笑:“小老儿想了,咱是和这位相公第一个成交的,这铺子只能卖给相公,就婉拒了刚才的那位大郎。”
林司吏也厌恶他不讲信用,直接揭穿了他:“老人家,袁大郎没有买你的铺子吧?”
陈老丈訥訥地不说话。
许克生笑道:“七十贯。”
对於这种没有信誉的,许克生砍起价来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陈老丈涨红了脸,几乎跳著脚叫道:“你————刚才咱们是八十五贯成交的。”
路过的人纷纷侧目,甚至有閒汉抱著膀子驻足围观。
“刚才你不是也反悔了吗?”许克生缓缓道。
陈老丈连连摇头,坚持道:“八十五贯。”
许克生没有理会他,而是招呼林司吏、周三柱走人。
陈老丈咬咬牙,衝著他的后背叫道:“八十贯。”
许克生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
“七十五贯!”
林司吏低声道:“启明,可以考虑了。”
许克生笑著摇摇头,还是在向前走。
“依你,七十贯!”陈老丈悲愤地叫道。
他现在害怕的很,担心错过了这个村,下一个就是黑店。
许克生转过身,笑道:“成交!”
林司吏、周三柱两人都目瞪口呆,竟然成交了?!
陈老丈心疼的脸皮直抽抽,苦笑道:“三位请吧,坊长、中人都在等著呢。
他先带头回去了。
周三柱简直不敢相信,“他这就让了?”
出门的功夫,一下便宜了十五贯!
许克生笑道:“他再拖下去,来买的贵人只会给的更低。”
想到老管家、袁大郎最初的报价,都是四十贯左右。
也就是说,这才是权贵的心理价位。
相比之下,卖七十贯,陈老丈还多拿了三十贯。
林司吏恍然大悟:“拖的越久,知道的贵人越多,他越亏。”
~
眾人回去,许克生和陈老丈签了买卖合约,剩下的就是去衙门备案。
这件事林司吏就给办了,不需要许克生去。
和陈老丈约定了三日內腾空房子,届时支付购房尾款,交割房子。
陈老丈看著合约,心疼的几乎如割肉一般:“要是把门前清理乾净,少於一百五十贯,小老儿是万万不能出手的。”
眾人像看白痴一般看了看他,关键就是你不能清理啊!
林司吏拿著合约看了一遍,心中感嘆不已。
“贤侄,恭喜啊!一铺养三代啊!”
许克生才来京城不到一年,竟然已经可以拿出这么多钱买铺子。
单是这赚钱的水平,在年轻人之中已经无人能敌了。
许克生也是喜笑顏开:“同喜!同喜!”
坊长认识林司吏,得知许克生是秀才,也上前陪著笑:“许相公,小老儿是这里的坊长,有需要效劳的,儘管来找。”
邻居们也都上前打招呼。
许克生客气地一一拱手还礼。
只有陈老丈被晾在一旁,苦著脸,心疼的滴血。
坊长、邻居拿著自己的那份茶钱告辞了,林司吏招呼陈老丈,”一起走吧,去衙门办理备案。”
陈老丈知道他是县衙工房的头儿,也不敢有什么抱怨,乖乖地锁了门,跟著一起走了。
眾人一起出了三山街。
林司吏带著林老汉去上元县衙。
周三柱赶著牛车,拉了两筐鸡蛋壳回村子。
许克生径直去了贡院,准备去逛一圈书店,看看最近又出了什么新书。
许克生脚步轻鬆,心情愉悦,今天捡了个大漏。
来之前,许克生清点过自己的財產。
他现在有两颗走盘珠,再加上太子支付的诊金,还有平时积攒的诊金,足够支付这次买铺子的钱。
唯一的压力就是付了购房钱之后,他的钱袋子所剩无几了。
虽然有了铺子,但是眼下已经没了进药材的钱。
等攒一些钱,將药铺开起来就好了。
自己日常赚的诊金,加上药铺卖药的收入,还有太子给的诊金,手头就宽裕起来了。
只是未来一两个月,要和董桂过一段时间的紧日子了。
~
日上三竿。
许克生出了三山街,接连穿过承恩寺、洞神宫,出来就是贡院了。
挑了一家大书店走了进去。
时间不长,他已经逛了三家书店,买了五本书,拎在手上沉甸甸的。
天气有些闷热,许克生出了一身细汗。
他去了贡院西北角,这里是府学的后门。
这里有一家大书店,各种杂书比较多。
他准备再逛了这家就回去。
刚买了铺子,要过一段时间紧日子了,买书也得控制预算了。
书店中间放了一个长柜子,上面铺陈的多是最近才出的新书。
许克生走了过去,瀏览了一遍。
有一部分游记,还有一部分是评话的本子,也有一小部分是学术著作。
许克生很快被一本新书吸引了:
《六字延寿诀》。
???
这是谁写的?
京城还有谁精通这个法门?
他急忙拿起来,首先看向作者名:“许克生”。
我?!
我是作者?
他终於想起来,自己曾经写过一本书稿,后来给了太子。
事情过去至少一个月了吧?
他已经彻底忘记了这么回事,没想到竟然出书了!
书名是別人题写的,附有一个红色的鈐印,“中和山人”。
这是朱標的字號。
没想到竟然是太子亲自题写书名。
他又翻开了目录。
竟然是戴院判写的序言,黄子澄写的跋。
戴院判不仅夸讚了六字延寿诀的功效,还將许克生和这本书夸成了一朵。
许克生看的有些脸红,院判过誉了!
黄子澄的跋写的低调了一些,但是也將延寿诀、许克生都夸了几句。还强调自己练习了很有成效,推荐大家都来练习。
內容里的插图也换了,不是许克生之前画的简笔画。
插图绘製的惟妙惟肖,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人物动作,十分形象,动作也很到位。
看標註的画师,名字有些陌生。
许克生推测,这个画功,很有可能是宫廷的画师。
~
书籍印刷精美,用的是象牙黄的纸张,很厚实,完全不透字。
字跡很清晰,各种字体都很漂亮,雕版的师傅功力很深厚。
许克生拿起来爱不释手,如果自己不是作者,肯定掏钱买一本。
附近有几个读书人正在议论他的书。
“许克生?是哪一位?他还有什么大作?”
“没听说过,能写书肯定是老傢伙了。”
“无名之辈,也敢立言?”
“黄伴读写的跋,应该有点东西吧?”
“这种奇怪的口诀,你们练习过吗?”
“都没有?!那这种书有什么意义?”
“三百文一本?什么时候健身的书敢定这么高的价了?卖给傻子吗?”
“就是,锻链一下身体,舞剑不比这强?”
“卖的就是黄伴读写的跋————”
“.
”
有伙计过来推荐:“几位客官,这是早晨才来的新书,值得买的。”
“今天才上架,你就知道值得买了?”一个穿长衫的客人质问道。
伙计陪著笑道:“因为太抢手,在印刷作坊就被买走不少了,这是小店的东家托关係才弄了一批。”
客人没人相信,这种推销的话术太熟悉了。
“是啊,上次你还说,书都没印,买书的都已经排队了。”
周围的都呵呵笑了。
伙计有些尷尬,没敢继续推销。
许克生放下书,该回去了。
自己是不需要买的,好歹是作者,多少会送几本样书的。
~
一个青衣老僕快步走进来,在书摊前看了几眼,就指著《六字延寿诀》吩咐道:“伙计,来十本。”
“好嘞!稍等啊您吶!”伙计大声回应著。
他从台子拿出十本,用绳子打了捆,双手奉给了老僕。
“承惠,三千文,铜钱。”
老僕冲后面招招手,有僕人送来了三串钱。
伙计收了钱串子,躬身道谢,老僕拿著书走了。
“买这么多,多少看哪?”
“请来的托吧?”
“肯定是,不然买回去做什么啊?”
“6
客人还在窃窃私语,一个穿著长衫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伙计,《六字延寿诀》有货吧?”
“有,客官!”
“来两本。”
这位刚付了钱还没走,又来了一个青衣僕人买走了五本《六字延寿诀》。
之后不断有人来,指明要买《六字延寿诀》。
如果是读书人,一般买一本,或者两三本。
如果是锦衣公子或者僕人,一般都是五本起步。
最多的一个锦衣公子,一口气买了二十本。
许克生乾脆不走了,站在一旁看著,甚至因为买这本书,还短暂地排了队。
不过片刻功夫,竟然卖出了上百本。
许克生看来的僕人都穿的整洁乾净,言谈举止很有规矩,应该是勛贵府里的o
等周围的读书人醒悟过来,感觉这本书不简单,也想买一本回去看。
伙计却陪著笑:“对不住,各位!售罄了!”
又一个僕人来了,进门就吆喝伙计:“《六字延寿诀》,来三十本。”
嘶!
客人们都吃了一惊。
刚才买二十本就够多了,这个一口气买三十本。
买回去干嘛用?
不就是个健身的口诀吗?
“客观,刚刚售罄了。”伙计上前陪著笑回道。
僕人急了:“什么时候有货?”
掌柜的闻声赶来:“客官,三天內就能有货。”
僕人无奈,只好叮嘱道:“来货了直接送三十本去东莞伯府。”
掌柜的急忙拱手道:“没问题,小店一定儘快送去。”
他又亲自將僕人送出店铺。
书店的客人们终於忍不住了,贵人们都在买,肯定有內幕。
一个读书人大声问道:“掌柜的,这本书有什么稀奇的,今天这么多人买?”
掌柜满脸堆笑,回道:“客官,这可是讲解六字延寿诀的第一本书!最全面的一本书!市面上就这一本!”
“是啊,又怎么了?和五禽戏一般的健身口诀罢了。”周围的人依然不解。
“因为贵人们都在练。”掌柜的笑道。
客人们都骚动了。
来书店的基本上都是读书人,其中不少是有了功名,甚至在衙门有职务的。
贵人们都在练,那自己也必须练起来。
不然见了上官,见了贵人,岂不是缺了共同话题?
有的人甚至跌足后悔,刚才有的时候没有买,现在想买没了。
掌柜的看看左右,神秘地问道:“你们知道序是谁写的?”
“太医院的院判。”有人知道戴思恭。
“那跋呢?”掌柜的继续问道。
“黄伴读。”
“黄编修。”
掌柜的扫视眾人,小声问道:“那谁知道,书名谁题的字?”
“中和山人啊。”有人刚才看了书,记得比较清楚。
掌柜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掌柜的,中和山人是谁?”客人们追问道。
掌柜摆摆手,连声道:“在下也不知。”
可是眾人看他便秘一般,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显然这个“中和山人”不是一般人。
眾人的购买慾被撩拨了起来,纷纷询问何时到货。
“最迟后天吧。”掌柜的回道。
看著眾人的购书热情,许克生开心地走了。
刚才还要过苦日子呢。
现在不用了!
钱就要来了!
销路这么好,自己的稿费肯定很丰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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