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张平携何伦、李惲厚礼,成功回归閶闔门,刘畿急忙起身相迎:

“辛苦承留,此番勤王,承留堪当首功!”

“主公谬讚,此间种种,皆赖主公首倡,诸君奋力,平自一介书生,何敢厚顏窃居首功。”

外人面前,张平姿势端的十分端坐,一副忠臣做派,看得熟悉张平的刘畿眼角直抽,但还是配合著张平將君明臣贤的戏码继续演了下去。

直至曹德带人回归,刘畿、张平这才散场:

“大哥,洛阳城內的掌柜及其妻小都尽数带来了!”

“好!辛苦大郎了。”

曹德不似张平心思重,刘畿一句辛苦,曹德便已心满意足,连连摆手:

“替大哥做事,何谈辛苦。”

“好了,说你辛苦,你就辛苦,回头传国玉璽由你保管两日,尽可肆意赏玩,別弄丟了就行。”

“啊?真的啊!多谢大哥!”

一听到能拿到那传说中的传国玉璽,曹德登时激动的浑身颤抖。

一想到自己拿著传国玉璽摆在一眾曹氏族老面前,只消说一句:“我替祖宗迎回此宝”,到时曹德族谱单开都不是梦!

那可是传国玉璽啊!单是留下一张印纸,都是能传家的宝物。

“赏”过曹德之后,刘畿看向曹德身后一眾或熟悉、或陌生的人群。这些人都是刘畿这些年行商在洛阳留下的“底蕴”。比不上司马师阴养死士三千,散在人间,至是一朝而集,眾莫知所出的能力,但平日里传递些许消息,购置些紧俏物资,还是绰绰有余的。

现在,洛阳情势危急,刘畿此来当然不能丟了这些替自己办事的人。

“诸位辛苦,今洛阳危急,不日胡虏將近,为免杀身灭族之祸,还请诸位隨我一同出城。诸位既替我办事,我自当保尔等富贵传世!”

都是在洛阳行商的人,消息最是灵通,且不说现在洛阳已成人间炼狱,留守洛阳的何伦、李惲需公然抄掠公卿,劫掠民户才能养活部眾,洛阳百姓早已民不聊生。一旦胡人到来,洛阳怕不是要步镐京、咸阳后尘,一把大火烧上数月。到时洛阳百姓都不用聊生,直接可以不用生了。

现在,刘畿愿意亲自来接自己等人及家小出走,一眾为刘畿办事的商户们纷纷感激涕零,其中为首者刘芳更是躬身下拜:

“主上未忘我等小人,小人上不能纳忠效信,有奇策材力之誉,自结明主;次之,又不能拾遗补闕,招贤进能,显岩穴之士,愧对主上厚恩!”

“好了,汉书还是我给你的,你我之间,何需如此?”

刘芳也是刘氏庶出,不过与刘畿不是一支,而是汉献帝刘协异母弟刘硕一脉,祖上被曹丕打包一起带去山阳,久而久之,便成山阳刘氏一族。

只是山阳公终究是刘协之后,刘协在时还能照顾一班子侄,刘协去世之后,刘硕一脉成为山阳刘氏旁支中的旁支,最不受待见。

刘芳还是庶子出身,那地位就更惨了,甚至还不如一些家僕。

若是刘畿没来此世,也许刘芳就这么浑浑噩噩侍奉山阳刘氏一辈子,彻底忘记祖上也曾是皇子亲王。

可刘畿五岁反出刘氏,不仅没在外面饿死,反而还混的风生水起,商业版图越搞越大。消息传回刘氏,刘芳某次听闻刘畿的事跡,没忍住,称讚了几句,结果被刘秋诸子闻讯赶来一阵毒打。经此一事,刘芳也学著刘畿反出刘氏,上了覆釜山。

刘畿討厌山阳刘氏,尤其討厌刘秋及一眾看起来高高在上的族老,但刘畿不是病態的討厌刘氏所有人。

刘芳上山后,诉说往事,大骂刘秋及一眾族老昏聵无能,刘畿当即欣然接纳刘芳,不辞辛苦教授刘芳各类知识,刘芳也勤奋好学,很快就成为刘畿商业上的得力助手。正是有刘芳在洛阳总揽大局,一眾商户才能在何伦、李惲及一些大族盗匪的搜刮下苟且偷生至今日。

听闻刘畿那颇为亲昵的言语,想起往日种种,刘芳不禁鼻头一酸:

“主上,一日为主,终生侍主,仆当谨守本分,方可尽心为主上做事。”

“唉,你爱怎么著怎么著吧。这些商户你统筹一下,今晚就要离开洛阳,提前歇息好,以免行军路上落下,到时我可不侯!”

“是,小的明白了。”

说罢,刘芳当即擦乾眼角泪痕,安抚起一同前来的商户及其家属。有刘芳主事,一眾喧闹的商户及其家属很快安静下来,开始各司其职。

看著突然冒出来的刘芳等人,裴伦、郭令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不少商户裴伦、郭令都认识,都是洛阳城中知名的商贾大豪。之前裴伦、郭令还以为这些人是哪些权贵的白手套,未曾想竟然都是刘畿的人。

也就是现在时局动盪,洛阳人心离散,逃亡甚眾,否则光是这些商贾大豪,同气连枝,在洛阳城內聚起数百兵丁都是轻而易举。

当然,这是裴伦、郭令的看法,刘畿可不认为这些商贾有这等本事。这些人连传递消息都小心翼翼地,指望他们聚眾谋反?真当是资本家呢?

隨著刘芳及一眾洛阳商户加入,刘畿一行人人数陡然膨胀到近三千。其中能战者只有两千,能抗苦战的,或许只有刘畿麾下那两百人。

所以,不论出於何种角度考虑,刘畿的本心是能不打就不打。万一真的要打,那就儘快一棍子打死!绝不能拉拉扯扯,拖延多时。

为此,刘畿还专门命麾下前往太医署,搜刮木炭、硝石、硫磺等。只要当量大,黑火药即使炸不死人也能炸伤炸残,打击敌人士气!

很快,隨著天色渐暗,该来的,不该来的,包括被俘的一眾官员家属在內,纷纷匯集至閶闔门,刘畿收到最新消息:何伦、李惲果然按兵不动。

等到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消散,刘畿一马当先,走在队伍前头,带领眾人走出閶闔门,沿铜驼大街,直奔洛阳水门:津阳门。

閶闔门为宫城正门,门址正对大城南北轴线大街铜驼街。向西、向北,想要出城,要么经过上西门,要么穿过环境复杂的华林园,越过大夏门,直接暴露在重兵屯驻的金墉城下。此时金墉城內约有上万守军,其间权责不明,便是何伦、李惲都无法完全指挥这些人。

向东,则需越过洛阳城东屋舍拥挤的坊市,若是一把大火烧来,刘畿一行人跑都来不及跑。

所以,刘畿早在拿下司马炽之时就已经想好了退路,直接向南,走洛阳城南北轴线大街铜驼街大路。

铜驼大街,因魏明帝曹睿將从长安运来的一对汉武铜驼安放在宫城閶闔门外的大街两侧,由此得名。作为洛阳轴线中心,铜驼大街有一主两辅三道並行,共宽约四十米。大街两侧对称布置有太尉府、司徒府等重要官署。

刘畿相信,洛阳城內除何伦、李惲以外的某些贵人,可能捨得苦一苦百姓,烧了洛阳东西坊市乃至皇室华林园,但绝对不敢直接放火烧了官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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