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洛阳东西坊市及华林园,史书尚可一笔带过,可若放火烧光洛阳重要官署,那史书可就要大书特书了,放火的人绝对会被钉死在耻辱柱上!
只要没人大规模放火,铜驼大街两侧又太过宽阔,伏兵难以掩饰。想要阻止刘畿带走皇帝,就只能带兵硬碰硬的阻拦。
有事先准备的利器在手,更有两千装备精良的军队,洛阳城內除了何伦、李惲举大兵压阵外,刘畿还真不怕与某些人麾下部眾小规模的硬碰硬。
借著眾人火把点燃的光亮,皇帝司马炽四面观望著铜驼大街两侧略显陌生的官署。
司马炽之父,晋武帝司马炎去世时,司马炽才六岁。等到哥哥晋惠帝即位,八王之乱爆发。晋惠帝都如风中浮萍一般任人摆弄,司马炽也不过是新的晋惠帝,虽然登基称帝,但洛阳官署都忙著爭权夺利,没有几人真正在意过司马炽这个皇帝。
就连司马炽发展出来的仅有的几个忠臣:繆播、王延、何绥、高堂冲等人,都被司马越於去年一併杀害。
当初洛阳官署虽对此表示质疑,但无一人明確反对,继而导致司马炽只能与繆播等人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眼睁睁的看著繆播等人被司马越麾下兵丁像拖死狗一样拖走。
现在司马炽虽然依旧身陷囹圄,但再回头观望时,却陡然觉得刘畿固然对自己不屑一顾,但以真诚示人,而洛阳群臣虽对自己恭恭敬敬,但又有几人真的在意他司马炽的死活?
事实也確实如此,当刘畿带著皇帝司马炽经铜驼大街越过太尉府、司徒府、將作曹、国子学等地,抵达太庙与宗正寺所在的街道时,街道两边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
“杀!杀光他们!”
看著两边影影绰绰传来的人影,刘畿当即高声厉喝:
“不要慌,我还在,未携兵刃者看顾好女眷、孩童!身穿甲冑者由裴伦、郭令统领,护在两翼,韩良,汝为先锋,扫清道路!曹德殿后!”
“得令!”
经过刘畿一番调度,两千兵士应声而动,看著护佑在外围的军士,包括司马炽在內一眾未经兵灾的人群都渐渐放下心中不安。
只要內部不出现动盪,除了何伦、李惲以外,洛阳城內还真没几个人能有绝对的实力碾死刘畿一行人。
眼见威嚇无用,隱於暗中的某人暗自咬牙下令:
“结阵,硬冲!”
“可对面有弩!”
“畜养汝等,正谓今日。给我上!”
“...诺!”
一声喝罢,潜藏在阴影里的人自太庙汹涌而出,结成阵势,挡在了刘畿队伍前方。
见此情形,韩良当即抽刀,只一声暴喝:
“举弩!”
与司马力旧部一同整编的三百人,其中两百人举起禁军弩机,搭上箭矢。
前方的“贼寇”队伍闻声陡然慌乱。有人张弓搭箭试图反击,有人持刀衝锋,试图与韩良弩阵杀在一处,更有人站在原地瑟瑟发抖,不知所措。
韩良见状,也不轻动,只等估摸著时间,约莫等到部眾都搭好箭矢,立时大喝:
“放!”
“嗖!”
登时一阵箭雨射向阵前人群。
前方不知人数的阵列顿时惨叫声遍地,看似稳重的阵型只经一阵箭雨便隱隱有崩溃之跡。
韩良见前方敌军阵势还在,当即再度下令举弩、搭箭。
一连射了两阵,直至前方军阵彻底崩溃,韩良这才大喝道:
“刀盾兵,隨我冲阵,杀啊!”
隨即,一百甲冑齐全的甲兵,紧紧跟隨韩良脚步,冲入前方混乱的人群。
“杀!”
“贼寇”人数虽多,但歷经箭雨,多数人早已丧胆,少数稍有勇力者,双拳难敌四手,纷纷倒在韩良部军阵之下。
一通大杀之后,近千人的“贼寇”队伍直接被韩良百人击溃,其中为首者更是被韩良当场阵斩!余眾顿时树倒猢猻散。
阴影中人见状,不禁暗自咬牙,但最后只能借著夜色悄然离去。此一阵后,铜驼大街再无阻拦,刘畿一行轻易来到津阳门。
津阳门是洛阳城南的重要交通枢纽,出津阳门向南的道路是洛阳城通往南方的重要通道,也是何伦、李惲的退路。
所以津阳门自司马越南逃之后,一直由何伦、李惲二人联兵把守,重兵屯驻。
张平与何伦、李惲达成协议后,除了双方不刀兵相向的共识外,刘畿更是保证將洛阳宫完整的交给何伦、李惲二人搜刮。
作为回报:何伦、李惲下令,开津阳门放刘畿一行通过,同时,给予刘畿大船一艘,小船十艘,充当脚力。
刘畿一行登船之后,便可以直接沿洛河,直抵温县。
正当刘畿一行陆续登船之际,队伍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隨后不久,曹德亲兵来报:
“河南尹潘滔携东海王妃裴氏及世子司马毗前来覲见陛下。”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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