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但不限於,纵向限制竞爭的策略諮询,关键证人的『妥善安排』…”他语速放缓,每个字都像一颗精心摆放的棋子,“以及,所有庭审记者招待会的香檳费用,全部由我们承担。”
“那么,代价呢?”约瑟夫心领神会地问。
“作为回报,”尼古拉斯微笑,“我们要他们欧洲市场35%的发行份额。外加…”他顿了顿,確保下一个词的重音足够清晰。
“…他们所有技术专利的优先收购权。就当是,一点小小的谢礼。”
约瑟夫复述条款时,窗外恰好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一架银白色的运输机正低空掠过米高梅大楼,机身上“hughes aviation”的字样隱约可见,那是霍华德·休斯派给先锋领航的救命专机。
这个讽刺的巧合让尼古拉斯低笑出声。他起身,熟练地旋开墙上隱藏式保险柜的密码锁,取出一份印有雄狮徽章的超厚文件袋。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他的秘书端著一个银质托盘走进来,上面放著一封刚收到的加急信件。
“先生,抱歉打扰。先锋光学的律师刚刚通过特別渠道向法院提交了一份新证据的摘要……”秘书的声音保持著专业的平静,“据说,与1923年苏黎世一家光学实验室的火灾事故记录有关。”
尼古拉斯伸向文件袋的手指骤然停在半空。他抬起头,与约瑟夫的目光在空中猛地相撞。
办公室里只剩下百年航海钟钟摆规律摇摆的声响。那架运输机的轰鸣声正渐渐远去,消失在洛杉磯无尽的蓝天里,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梅耶推开特艺色总部会议室厚重的木门时,一股雪茄和旧纸张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百叶窗紧闭著,几缕阳光从缝隙里挤进来,在长条会议桌上切出几道细长的光带。
赫伯特·卡尔穆斯,特艺色那位以硬脾气出名的ceo坐在桌子尽头,双手支著下巴,镜片后的眼睛眯著,像两把刀子。
技术总监康斯托克靠在旁边的技术板前,手指正敲打著画在上面的二色法工艺流程图。
梅耶不慌不忙地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將公文包放在腿上。“尼古拉斯的提议我带到了,”他开门见山,“米高梅可以提供全方位的法律支持,帮你们打贏这场专利战。”
隨后,他將记录回电內容的纸条递给了赫伯特·卡尔穆斯。
“代价是35%的欧洲份额?”赫伯特冷笑一声,指关节重重敲在桃心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你们不如直接来抢。”
梅耶从口袋里摸出雪茄剪,慢条斯理地修剪著哈瓦那雪茄的尾部。
“赫伯特,別把这看成勒索,”他点燃雪茄,吸了一口,让烟雾在齿间流转,“这是救生艇。先锋光学的新技术一旦上市,你们的二色法就只能进博物馆了。”
康斯托克手中的笔在技术图纸上划出一道深痕。他比谁都清楚对方说的是事实。实验室里测试过先锋的样品,色彩还原度比他们的二色法高出整整35%。
爭论持续了整个下午。梅耶时不时瞥一眼窗外波士顿港的景色,一艘货轮正缓缓驶离码头,消失在暮色中。
第三天傍晚,协议总算敲定了。特艺色让出了21%的欧洲发行份额,外加未来三色带工艺专利的优先使用权和15%的新技术分成。
赫伯特签字时力道大得几乎戳穿纸张。他知道这不过是缓兵之计,但至少为他们爭取了时间。
康斯托克站在窗前,望著港口的夜色,低声自语:“这不是投降...是备战。”
梅耶把合约塞进公文包,嘴角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在好莱坞这片地盘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他下意识地撇了撇嘴,心里暗骂:“又让那混蛋赌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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