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如山。

赏钱和几句口头褒奖很快发放到位,王五也趾高气扬地带著他新收拢的“部下”去了辅兵营报到。

西南营区的通铺里,顿时空旷冷清了不少。

魏真四人没有立刻被赶去踏白队报导,种家军士传达的命令是“伤愈后”,这给了他们短暂的喘息之机。

何守一被接往医营前,几乎是掏空了身边所有能用的药材,仔细叮嘱了赵黑子和魏真换药的时辰和禁忌。

“诸位壮士,踏白凶险,万事……务必谨慎!”

老人语气沉重,眼中满是不舍与忧虑。

送別何老,剩下的四人均是沉默地回到营房,几个人共患难了这么久,这突然分开,竟是难捨的紧。

气氛一时有些压抑。

马三槐烦躁地在地上走来走去,突然有些恼怒起来。

“直娘贼!踏白队!不是把咱们往火坑里推吗?那姓种的將军是不是看咱们不顺眼?”

赵黑子靠在铺上,任由魏真处理伤口,眉头紧锁,声音嘶哑。

“我看不像。若要我等死,一道命令即可,何必多此一举核功行赏?这更像是…………”

他一时找不到合適的词。

“物尽其用。”魏真低著头,小心翼翼地涂抹著药膏,接上了之前的话。

“我们证明了自己还能咬人,所以,他们就把我们扔到最能咬人的地方去。”

就在这时,营房门口的光线一暗。

一个略显瘦削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给他们传递军功信物的折彦文。

折彦文已经卸去身上甲冑,换上了军中常见的袍,但身姿依旧挺拔,面上带著世家子弟特有的书卷气。

他的目光在营房內扫过,最后落在了魏真和赵黑子身上,脸上带著一丝好奇与探询,並无倨傲之色。

“诸位,叨扰了。”折彦文抱了抱拳,语气还算客气,“在下折彦文,日前曾於野狼坡查验过现场。

奉上官之令,覆核此次功绩细节,特来再问几句!”

魏真几人立刻停下动作,警惕地看向他。

折彦文笑了笑,似乎想缓解气氛:“不必紧张。我只是循例问询。”

他的目光落在魏真身上:“你便是李狗剩?”

魏真站起身,“正是。”

“那日野狼坡,截杀西夏信使,留旗留牌,可是你们所为?”折彦文问道,眼神锐利,似乎在观察魏真的每一丝反应。

魏真与赵黑子对视一眼,赵黑子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是我们。”魏真承认。

“为何要留名?”折彦文追问,“按照当时情形,逃命应是第一要务才对。”

这次,魏真没有看赵黑子,他迎著折彦文的目光,声音平静却带著一股韧劲。

“军功。我们杀了人,夺了旗,这是实打实的功劳。不能因为我们成了溃兵,就被白白埋没。

我们想让上边知道,镇戎军的人,还没死绝,还能杀敌。”

听完魏真激昂的话语,折彦文眼中闪过一丝讚赏,但很快又被新的疑惑取代。

“据我所知,那信使是老兵,一刀毙命,乾净利落。现场布置也颇有章法。”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伤势沉重的赵黑子和年轻的魏真。

“恕我直言,以诸位如今的状態观之……当时是如何做到的?”

他的疑问很直接,並无恶意,纯粹是出於一个优秀哨探对不合常理之事的探究本能。

马三槐有些不耐烦,瓮声回道,“咋?不信是俺们干的?”

赵黑子轻轻咳嗽了一声,声音依旧虚弱,却带著老兵的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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