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里,逼出来的。原来不止我们几个,还有別的弟兄,死了。活下来的,自然得有点活下来的本事。”

这个回答含糊其辞,却合情合理。

战场上的奇蹟,往往无法用常理解释。

折彦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公事似乎问完了。

但他沉吟片刻,看著几个能从重重危机中存活下来的人,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奇心,语气变得更为隨意了一些。

“说起来,此番野狼坳被围,你们竟能从那般精锐的西夏猎杀队手下支撑下来,实属难得。

当时……可曾觉得他们有何特別之处?譬如,攻势格外针对某处?”

他的问题变得含蓄了许多,像是在探討战术细节。

魏真心头猛地一跳。

赵黑子的眼神也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儘管他很快又掩饰性地半闔上眼。

王五那夜“加餐”的异常,西夏兵精准的围困和猎杀,尤其是那直取赵黑子咽喉的冷箭。

种种线索瞬间在魏真脑中串联起来。

难道,折彦文,或者说他背后的种家军,也察觉到了那队西夏兵的不同寻常?

他们並非单纯的清剿,而是別有目的?

而这个目的,很可能与自己这伙人,与他们截杀信使的行动有关!

魏真面上不动声色,摇了摇头,“回將军的话,当时一片混乱,西夏狗攻势凶猛,我们只顾著拼命躲藏、抵抗,並未察觉有何异常。能撑到大军到来,实属侥倖。”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

在情况未明,自身实力孱弱之时,透露过多信息,绝非明智之举。

尤其是在可能牵扯到一桩他们自己都还未完全清楚的秘密之时。

折彦文仔细看著魏真的表情,似乎想从中找出些破绽。

但魏真经歷了这么多,早已不是那个懵懂的少年,眼神平静,看不出任何异常。

折彦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他或许有些失望,但也知道从溃兵这里问不出更多了。

“我明白了。”

他站起身,“功绩已覆核无误,在下这就告辞。”

走到门口,他忽然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

“踏白队,是柄尖刀,也是座炼狱。好自为之。”

说完,他便掀帘而去。

营房里重新安静下来。

良久,马三槐啐了一口,“这小白脸,问东问西的,啥意思?”

赵黑子缓缓靠坐在墙边,眼中有些凝重,“他不是小白脸。他是折家的人,是种家军的眼睛。他问的这些,恐怕不只是好奇。”

魏真沉默地点点头。

折彦文的到来和他的问题,像一块石头投入深潭。

一种无形的压力,比明確的刀剑更令人心悸。

那队西夏兵,那被截杀的信使,背后似乎隱藏著更大的漩涡。

而他们,已被捲入了漩涡的边缘。

“养好伤。”

赵黑子声音低沉,打破了沉默。

“到了踏白队,都机灵点。咱们惹上的麻烦,可能比想像的要大。”

魏真握紧了拳头,左臂的伤口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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