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真眼睛猛地一亮,紧紧盯住了折彦文刚才发力的腰腿和手腕,下意识地就开始模仿,反覆比划那“一抖一拖”的发力瞬间。

马三槐也看得怔了怔,嘀咕道,“这小白脸!有点东西啊。”

赵黑子眼中也闪过一丝精光,缓缓点头,“折家子弟,名不虚传。”

折彦文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像是隨口閒聊道。

“踏白队那边,近日又有斩获。种洌將军带队,摸掉了西夏人一个前出的哨垒,缴获了些好东西。”

他这话像是隨口分享战报,但魏真几人都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

任何关於他们未来去向的消息,都值得关注。

“种洌將军……”

赵黑子沉吟了一下,“可是那日坡顶上掌『种』字旗的主將?”

“正是。”

折彦文点头。

“种洌將军乃我家鈐辖族中俊彦,勇悍善战,如今专司掌理踏白、斥候之事。你等日后,便归他直领。”

他顿了顿,似有深意地补充了一句。

“种洌將军治军,最重规矩,也最厌怯懦无能之辈。诸位伤愈之后,还需心中有数。”

这算是善意的提醒了。

马三槐哼了一声,没说话。

魏真默默记下了“种洌”这个名字和“重规矩”、“厌怯懦”的特点,同时心里还在反覆琢磨刚才那式“拖刀”的发力。

又閒聊了几句,折彦文便告辞离去,仿佛真的只是路过閒谈一番。

日子就在这种略显平淡,又暗含焦灼的等待中慢慢流逝。

魏真和赵黑子的伤势在堡內医官的照料下已近乎痊癒。

他们偶尔能看到王五带著他那队辅兵,搬运著木石粮秣在堡內穿梭。王五看到他们,总会远远地投来一个复杂难明的眼神,有优越,有忌惮,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期间,魏真又去了趟医营探望何守一。

何老气色好了很多,穿著乾净的医官袍子,正忙著捣药,但看到魏真,还是放下活计,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口。

“好好活著。”

何守一送魏真出来时,千言万语只化作这一句重重的叮嘱。

夕阳將堡墙的影子拉得很长,校场上的操练声早已散去,只剩下寒风吹过旗杆的呜咽声。

马三槐和石娃子在一旁看著。

魏真没有再练习基础动作,而是找来了那柄训练木刀,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练习著折彦文演示的那一式“拖刀”发力。

起初很是彆扭,不得要领。

但他沉下心,凭藉著过人的“沉桩”根基和对身体的控制力,慢慢调整著腰、腿、腕的协调。

终於,在一次次的失败后,某一刀斩出,手腕抖动与腰腿发力骤然契合!

“咻!”

木刀破空的声音变得短促而犀利!

虽然远不如折彦文那般举重若轻,流畅自然,但已初具形態,威力远超他之前盲目的猛劈猛砍!

魏真喘著气,停了下来,看著手中的木刀,眼中闪烁著兴奋和专注的光芒。

他知道,这种平静的日子就像是暴风雨前的间隙。

每恢復一分气力,每多学一点东西,到了那边,活下去的机会或许就能多上一分。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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