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上次和他並肩作战能有多大面子,自己这个小辈能不能说动他,但到了这个节骨眼,多试一试总是没错。
於是,他取过纸笔赶紧写了起来。
三天后,回信来了。
马全节出乎意料的仗义,不仅答应帮他收留二十万流民,还十分周全的承诺可以亲自带一万兵前来护送,只要他承担这些人沿途的粮草补给问题。
从归德军出发到天雄军,沿途要跨过黄河,经过几个藩镇。
只有像高行周,马全节这样的老节帅出马,藩镇才不得不卖面子给他们。否则只凭高怀德,他们几乎不可能允许大兵和流民过境。
高怀德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一下子解决了二十万人,幕府中眾人都长出了一口气,脸上轻鬆了许多。
可剩下的依旧还有近五十万人。
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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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不曾?那高家小儿,將咱宋州的粮,尽数填了外乡人的肚皮!”
粮铺外,人龙排出百步之遥,个个引颈踮脚,面色焦惶。
几十个镇兵在旁维持秩序。
价牌上的墨跡半湿未乾,转眼又被伙计抹去,添上新数,每翻一次,便激起人群一阵骚动。
“俺可是亲眼见的!那流民营里,多少人吃饱了横躺竖臥,无所事事,麵皮都养得红光透亮!”
“休得胡言!高留后自上任,哪一桩不是护著俺们宋州百姓?外头遭了这么大灾,能有什么法子?”
“护著咱?呵!他高家抄了那么多豪富之家,钱帛堆得如山似海,可曾见你我得过半文?你摸著肚囊和钱袋说说,自打这高怀德来了宋州,俺们的日子,究竟是好了,还是连口安稳饭都快吃不上了?”
他这么一说,眾人都不说话了。
“俺看吶,他是要反!”
“此话........此话从何说起?”
“若非存了反心,他何故对外人那般慷慨,对本地人却狠心刻薄?分明是要饿毙了咱们,好腾出这归德军的地盘,尽数换作他的流民心腹!”
眾人交头接耳,声如蚊蚋,面上神色各异。
有的將信將疑,有的面露惧色,有的已是咬牙切齿,眼中迸出凶光。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暴动。
几十个手持棍棒的汉子突然窜出,竟与维持秩序的军士扭打作一团。
“抢粮啊!等死不成?!”
队伍顿时大乱,一窝蜂涌向粮铺哄抢起来,场面登时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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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已渐渐有了几分凉意。
农忙时节,公务也多出几倍。
除了日常的刑名、钱穀、漕运外,更添了催缴夏税、勘核田亩、调解用水爭端。
小批量的流民安置工作也在稳步推进。
一些有技艺的流民率先找到了生计,在各州定居下来。
马全节的大军也已经在路上。
但关键还是粮食。
隨著府库全力賑济流民,宋州的粮价再也稳不住,迅速攀升至上千文一斗。
街面隨之大乱,砸店抢粮的案子一日数十起,衙役捉人都捉不过来。
更可怕的是,流言愈演愈烈,坊间都在传,说高怀德要饿死本地人,好带著外地人跟他造反。
高怀德下令严查,逮住了几个之前被镇压的富户,可谣言依然止不住,甚至在军队中都有了苗头。
他这几天被折腾的焦头烂额,头髮都白了几根。
“少帅!”
李谷行至案前,神色凝重地拱了拱手。
“臣这些日子多方打听,忽然想起一个法子,或可解眼前之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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