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呈对峙局面。

……

医科大学的授课暂时停摆。

罗正新特地打电话给江无漾,劝她回总里府或大帅府居住,还安全些。

江无漾如今已完全不想回去,婉转拒绝。

罗正新也並未勉强,叮嘱她待在公寓中,千万不要隨便外出,並加派了警卫队保护她。

听到舅舅声音中带著浓浓的疲惫,江无漾担忧地道:“舅舅,你也要注意安全,保证好自己。”

如今这乱象,还不知要持续多久,舅舅的压力也很大。

只是对於政事,作为小辈,她也不好多问。

怕江无漾担心,罗正新並未跟她说,他已遭过三次暗杀,只哄道:“我知道的。你在家待住了,外面不论有什么声音都不要开门。等时局稳定些了再出门。”

江无漾乖巧地应下,“好。”

放下电话,她再次拨打战地医院的电话,还是没有打通。

过去这半年,因为战事频繁,医院的电话经常打不通。

每每联繫不到宋彬儒,她就辗转难眠,直到几日后重新联繫上。

而每次联繫上,因怕耽误医院与外面的联络任务,他们也並不能聊太长时间。

这半年,她都是在提心弔胆中度过的。

可这次,宋彬儒却很快打了过来。

“期期。”

他的声音响起时,江无漾忍不住哽咽了,“彬儒哥哥……”

“乖,別哭了,我今天就要动身回鹤城了。”

宋彬儒的嗓音听起来很嘶哑,显然也是好多日没有休息好了。

江无漾喜极而泣,“我明天就能见到你了是不是?”

“嗯。”

宋彬儒的语气里並未有太多要跟未婚妻重逢的喜悦,反而充满了低落。

江无漾理解他为何情绪低落。

舅舅的军队伤亡惨重,节节后退,失了三城。

战地医院也隨之一迁再迁,一退再退。

对於深有抱负的宋彬儒来说,內心的挫败感与屈辱感,怎是一时半会能消退的?

“彬儒哥哥,现在的形势只是暂时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还有机会再夺回我们的土地的。”

“期期,我好想现在就抱抱你。”

江无漾偷偷抹了抹眼泪,说:“等明天就可以了。我等你回来。”

宋彬儒眼中也有了湿意,叮嘱道:“嗯。在公寓待著別动。我去找你。”

……

第二日,江无漾早早就收拾好了自己。

芝姨要出门买菜,她一如既往地叮嘱道:“芝姨,小心点。”

芝姨笑道:“没事。还有警卫保护我呢!”

她打量了一番站在阳光下的江无漾,骄傲地笑:“小小姐今天可太美了。一会宋医生回来,看到这么美的小小姐,一定眼都移不开了!”

江无漾微微一笑。

她已许久没穿旗袍,大部分时间是穿学校发的上短衫下黑裙的统一制服。

今日因宋彬儒要回来,她才换了身素雅的浅蓝旗袍。

旗袍领口绣著几枝细碎的白兰,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愈发清透。

她坐在窗边的藤椅上,望著街的尽头,等著宋彬儒的到来。

窗外的街道比往日萧条了太多。

街角那间开了十几年的绸缎庄,已门窗俱碎,门板上还留著被打砸的凹痕。

桌上报纸头版的標题刺眼 ——“城郊战火蔓延,难民涌入城內”。

这些日子,鹤城虽未直接捲入战火,却早已被硝烟的阴影笼罩。

物价飞涨,人心惶惶,连空气中都瀰漫著一种不安的气息。

不知这战爭还要持续多长时间……

等彬儒哥哥回来,她一定要劝他不要再去战地医院了。

哪怕是彬儒哥哥说她自私,说她只顾小家不顾大家,她也要坚持。

胡思乱想了一会,公寓门被打开。

她以为是芝姨回来了,转首看去。

却发现並不是。

是一个陌生的高大男人进来,並反手將门锁上。

那眉眼依稀有几分熟悉。

江无漾愣了一秒,才想起,是赵三。

她不安地站起来,僵硬地道:“赵三,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没有说话,眼光流连在她身上,目带贪婪地上下打量她。

少女眉眼乌润,脸颊透著健康的粉晕,长发整齐地披在肩后,本就白皙的肌肤被旗袍的浅蓝色一衬,像上好的羊脂玉。

旗袍的下摆刚及膝,露出一些雪白纤细的小腿,脚上踩著一双米白色的软底鞋。

望上去,既有少女的娇羞灵动,又带著几分大家闺秀的沉静温柔。

男人的目光变得更加暗沉,嗓音里带了哑意,“你在等他么?”

江无漾的心一紧,没有应答。

男人却忽地嗤笑了一声,笑声里带著浓浓的嘲讽和篤定,“他不会来了。”

江无漾看了看钟表,这才发现离约定的时间已过了半个小时。

一股不祥的预感顺著脊椎爬上来。

她强压住恐惧,颤抖著后退了一步,盯著男人问:“为什么?”

男人朝她伸出手,低沉的声音里带著一种诡异的诱惑,“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江无漾怎肯过去。

他身上那股危险气息,像极了那个夜晚他闯进来时的模样。

她不知他是怎么甩掉外面警卫的,这房中只有他们二人,她不敢將话说得太绝激怒他,勉强保持著最后的镇定和得体,“赵三,我还有事,不能招待你了。你该走了。”

话刚落音,男人忽然迈步逼近。

“你要打电话给他?”他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可惜,他永远听不到了。”

江无漾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彬儒哥哥出事了?

不会的,不会的!

她不顾一切地跑向门口。

手腕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扯住。

天旋地转间,她已经被男人紧紧禁錮在怀中。

“放开我!” 江无漾惊恐地尖叫挣扎,双手拼命捶打著他的胸膛。

可他的胸膛如铜墙铁壁般坚固,她的挣扎毫无作用。

男人深深埋进她的髮丝间,贪婪地嗅著她发间的清香,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低哑的声音带著病態的迷恋,“好香…… ”

“我才配拥有你。” 他无视她的尖叫和挣扎,喃喃自语著,俯身在她颈侧轻轻吻了一口。

下一秒,男人拦腰將她抱起,大步朝著臥室的床走去。

江无漾悬在他的臂弯里,看著越来越近的床铺,巨大的恐惧袭来。

“放开我!放开我……” 她的声音破碎而绝望。

男人低头看著她泪流满面的脸,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疯狂。

他哑声道:“第一次会很痛,別哭。”

……

男人头晕目眩。

许久,才从那灭顶的感觉中回过神来。

他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只会粗暴占有,女孩已疼晕过去。

直到今日,他才知,竟能如此快活。

权力,金钱,战爭,都无法让他有过如此快活的时刻。

他怜惜地吻了吻女孩的唇,黑沉沉的双目中有道不尽的欢喜,声音还未褪去磁哑,“江无漾,你现在是我的人了。你是我的人了!”

他不停地喃喃自语,喜不自禁。

不停地亲吻女孩,语无伦次地说:“你合该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你救了我,我的命是你的,这辈子都是你的。我们应当在一起!”

“我带你回虞市,我们举办婚礼,做一辈子夫妻!”

……

他並未得到彻底紓解,只是见女孩成了这般模样,怕是再也承受不住了。

何况,他还有其他事要做。

来日方长。

他用外套將女孩小心地包裹起来,开门出去,一路径直放到黑色吉普车中。

……

总里府的大门在暮色中缓缓敞开。

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入庭院。

江和德坐在后座,疲惫地捏著眉心。

这半年来,局势严峻,一日紧过一日。

作为总里,他既要对外抵御,又要对內安抚,还要时时警惕针对鹤城高官的暗杀行动。

如此高压之下,他那所剩不多的黑髮,已全白了。

使得他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老十几岁。

他一回来,杜丽就殷勤地上来帮他脱外套,又指挥儿子江继宗为爸爸拿鞋换上。

“今天怎么这么累?一会我帮你按一按。先吃饭吧!”

“一会再吃吧。我先缓缓。”

江和德坐到沙发上,闭目养神。

杜丽吩咐佣人將汤水继续温著。

她踩著高跟鞋,化著最时兴的妆,穿了身金丝绒旗袍,手上戴著价值不菲的翡翠手鐲,脖子上和耳朵上也掛著绿莹莹的翡翠吊坠。

如今的她,早已褪去当初那点侷促,儼然一副养尊处优的总里夫人风范。

言行之间,一副堂堂正正的总里府女主人架势。

她和儿子都不饿,索性在旁等著江和德。

江继宗在玩著自己的电动汽车,杜丽则坐在化妆镜前试戴一套又套的首饰。

好一会,江和德终於睁开眼,一脸疲惫地道:“你们也別等了,吃饭吧。”

杜丽从梳妆檯前起身,喊了几声 “张妈”,楼下却连半点回应都没有。

她柳眉倒竖,心里的火气 “蹭” 地窜了上来。

自从成了总里夫人,府里的佣人哪个不是看她脸色行事?今日竟敢装聋作哑。

她 “哗” 地一声拉开房门,想要下楼训人,可脚刚迈出半步,整个人却僵住,猛地顿在原地。

走廊的暗影里,伸出一根漆黑的枪管,冷冰冷的金属对准了她的额心。

一个黑衣男人从阴影中走出来,步步紧逼,將她逼退回房间內。

“砰” 的一声,房门被男人反手带上。

江和德“霍” 地站起身,多年的军政生涯让他瞬间进入戒备状態,厉声喝道:“你是谁?敢闯总里府,不想活了?”

话音未落,另外几个黑影如同鬼魅般从窗户、侧门闪身进来,全是蒙面黑衣人,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

他们分工明確,两人举枪分別瞄准江和德和嚇得缩在沙发角落的江继宗。

还有一个手里拎著绳索,眼神戒备地扫视著房间。

“別动。把手举起来。” 一个黑衣人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江和德全身发凉,却死死盯著对准儿子的枪口,强作镇定道:“有话好好说!你们想要钱?想要官职?只要不伤害我儿子,什么都可以谈!”

拎绳索的黑衣人嗤笑一声,上前一步,动作麻利地將他们一家三口捆得结结实实。

江继宗嚇得 “哇哇” 直哭,黑衣人嫌他吵闹,用布团堵住了他的嘴。

就在这时,门口又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不同於其他蒙面人,他脸上没有任何遮掩,露出一张年轻却带著戾气的脸。

尤其是那双狭长的黑目,阴鷙如深冬的深潭,透著浓浓的杀意,看得人头皮发麻。

江和德质问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他都没听到一声枪响。

年轻男人举起手中的枪,耐心地对江和德示意:“江总里,这是螺旋消音器。”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江和德的声音带著颤抖,他终於意识到,这些人不是来求財的,“若要求財,我江家的库房任你们搬!只要放了我儿子,我绝不追究!”

年轻男人嗤笑一声,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江继宗哭得通红的脸,薄唇轻启,低沉的声音如浸过寒冰,“江继宗?”

他用枪管抬起男孩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眼中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继宗。哼。窝囊废罢了。”

“你敢动他试试!” 江和德急得冷汗涔涔,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是我江家唯一的儿子!你们要什么我都给,求你放过他!就算可怜可怜我这个当爹的!”

年轻男人忽地收了枪,转身看向江和德,眼神陡然变得锐利,“江总里,你唯一的『继宗』,不应当是你女儿江无漾么?”

男人加重语调,每个字都带著震耳欲聋的力量,“她才是你唯一合法的『继宗』。”

“我可怜你,谁可怜期期?”

听得眼前的陌生男人直呼自己女儿的乳名,江和德便知这男人跟自己女儿应当是交往甚密的,他仿佛看到了希望,打算採取怀柔策略,缓了语调道:“好汉,你是期期的朋友吧?她跟继宗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但姐弟俩感情一直很好,她绝不会希望我们出事的……”

男人听著,脸色更冷,已不想跟他废话下去,直截了当地道:“按礼,我应当叫你岳父。可你把期期伤成那样,这笔帐,我得替她討回来。”

江和德如遭雷击,两眼圆睁,嘴唇哆嗦著说不出话来。

无漾什么时候和宋彬儒分开了?

又什么时候跟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男人扯上关係?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年轻男人却已没了耐心。

他抬手看了看腕錶,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们可以明明白白地上路了。”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枪口直指缩在沙发上的江继宗,脸上露出一抹冷血的笑,“继宗,是吧?”

“普 ——”一声微响。

子弹射穿了男孩的档部。

鲜血瞬间染红了浅色的西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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