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宗!”

“儿子!我的儿子!”

江和德和杜丽同时发出崩溃的尖叫声。

他们用尽全身力气扭动,想要挣脱绳索,却是徒劳。

小男孩尖叫了声,便痛得晕死过去。

年轻男人轻笑,枪口稍移,指向江和德,略带抱歉地道:“岳父,对不住了。我说过,你的『继宗』只能是期期。”

说完,他扣动扳机,子弹打进江和德的档部。

深色西裤很快洇染开大团深色,滴到地毯上。

江和德痛得全身剧颤,几乎要晕死过去。

男人满意地笑,“这下,没人跟期期抢了。”

冒著青烟的枪口,又指向已被刺激得眼神呆滯了的杜丽。

男人道:“贱妇,你竟敢勾引老头子生私生子,伤害江大小姐。怎么,你这x是钢做的?”

“我倒要看看有多结实。”他邪魅地笑了声,向妇人的下面开了一枪。

子弹从妇人的下面,钻进她腹中炸开。

方才还妖嬈的妇人剎那间口吐鲜血,没了气息。

男人满意地收手。

几个黑衣人在房间內撒上汽油。

临走时,男人点上了一根烟,深吸一口,一副身心俱爽的模样,对房內仍有气息,却不知是否还有意识的父子道:“看在期期的份上,给你们一个大团聚。”

他將打火机扔到汽油上。

一连串的火苗剎那间躥起。

男人微微一笑,好心地將门带上。

……

雀城。

“司令,夫人不肯吃东西。”

裴陟一回来,一个婆子就端著托盘,愁眉苦脸地向他匯报。

“废物!”裴陟骂了声,夺过托盘,快步进了屋。

推开雕木门,一股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

屋內的陈设极尽奢华。

地上铺满了厚软的波斯地毯,紫檀木梳妆檯上摆著崭新的鎏金镜匣和满满的化妆品,宽大的拔步床上掛著月白色的纱帐,里面铺的丝绸床单在灯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泽。

为了討江无漾欢心,裴陟还弄来一堆大小姐爱玩的物件,一股脑塞进屋里。

欧洲买来的钢琴,一大排穿著精致的纱裙的洋娃娃,各式苏绣和巴黎绒做的旗袍、洋装,甚至连窗帘和桌布,都换成了粉色蕾丝。

两个婆子正一左一右地守在床边,见裴陟进来,忙垂手侍立,眼神却依旧不错眼地盯著床上的人,生怕有半点差池。

江无漾就坐在那张奢华的拔步床上,乌黑的长髮披散著,没加任何修饰。

身上罩著一件到脚踝的粉色丝绸睡衣,料子薄得能透出底下纤细的轮廓。

那鲜亮的顏色却衬得她脸色愈发苍白。

她双手环著膝盖,肩膀微微耸动,压抑的啜泣声时断时续。

裴陟用眼神一示意,两个婆子先退出了。

“期期,先吃饭好不好?”他將托盘放到她身边,拿起汤匙要餵她。

江无漾立即后退到墙角的地方,脸上只有对他的恐惧和厌恶,“別碰我!”

裴陟一笑,探身逼近,哄道:“你都是我的人了,我们回虞市就举办婚礼,別闹脾气了。吃一点好不好?”

“別碰我!” 江无漾抬手,“啪” 一声打翻了他手中的汤匙。

白瓷汤匙掉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几滴燕窝粥溅到裴陟的军裤上,留下浅黄的痕跡。

她一向是柔静的,还从未有过这等疾言厉色的模样。

那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痛恨,仿佛在看什么骯脏的病菌,或是噬人的恶魔。

裴陟的脸色沉了下来,握著汤匙的手背上鼓起了青筋,显然是压著极大的火气。

但他还是深吸一口气,將那股怒意强压下去,把掉在地上的汤匙捡起来扔到托盘里,又让人拿了个新的汤匙,继续耐著性子哄,“你不想让我喂,那就自己吃,好不好?”

江无漾缩在角落里,將脸埋在膝盖中啜泣。

裴陟放下汤匙,盯著她道:“你不吃,怀了孩子怎么能养下去?”

江无漾的肩膀猛地一僵,埋在膝盖里的脸缓缓抬起,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乌黑大眼睛。

她忽然想起,昨日既未避孕,又未吃药。

想到此,她瞳孔骤然收缩,里面瞬间蓄满了惊恐,几乎要溢出来。

她无措地哭起来,那模样既可怜,又惹人爱,“我不要怀孕!我不要怀孕……”

男人趁机將她抱到怀中,为她擦泪,“我是你丈夫,你是我的妻,我们自然是要生孩子的。”

听此,少女爆发出激烈的挣扎,满脸嫌恶,往裴陟脸上脖子上拼命抓挠,“我不是你的妻子!你放开我!”

裴陟脖子上很快有了几道红印子。

钳制住她轻而易举,但她那细皮嫩肉,他又怕伤了她,只好半躲半挨著。

他搂著女孩的腰道:“我们都有夫妻之实了,你不是我的妻子么?”

想起昨日那屈辱而又痛苦的一幕,少女崩溃地哭:“彬儒哥哥,快来救我……”

还有爸爸和舅舅,他们有没有派人来找她?

他们知不知道她现在在经歷折磨……

男人原本怜惜的神色遽然一变,眼神变冷,捏住她下巴道:“不许再提他!你现在是我的!”

少女哭著打他,挠他:“彬儒哥哥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夫!你是混蛋!你放开我!”

每每听到这个名字,裴陟的耳膜就如针扎一样。

他寒著脸,將她钳制住,沉沉道:“还想著別的男人。看来是我没给你长记性。昨日就不该怜惜你!”

“不想生?由不得你!”

他压住少女,肆意亲吻。

少女雪白的身体上,还有昨日留下的红痕,像雪中绽开的红梅。

男人痴迷地笑,哑声道:“期期,你好美。哪里都美。”

“要是別的男人得到你,我会疯掉的。”

“等你习惯了,你就会喜欢我了。”

……

男人没有床第经验,不会討好女人,只会凭本能发泄。

好不容易得到自己喜欢的人,爱不释手,將一身的蛮力都用在女孩身上。

他方二十一岁,正值血气方刚之时,精力旺盛如潜行的猎豹。

少女那雪白娇嫩又散著诱人香气的身子,让他欲罢不能,一整晚没停歇,搂著女孩肆意索取。

……

第二日,雀城有名的女医婆被请进了府邸。

路上所有的人嘴巴跟上了锁一样,一问三不知,她只知是给女人看病。

一踏进房间,见这房间豪华温馨的布置,她便知这是这家的大小姐房间。

果然,床上躺著一名少女,露著半张侧脸,两颊发红,额上冒著虚汗,显然是在发烧。

看年纪也就十五六岁。

她正要把脉,进来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穿著军装,长得剑眉黑目,高鼻薄唇,黝黑健硕。

看年纪得有二十四五岁了。

医婆瞭然,想必这是大小姐的哥哥。

见她要把脉,男人烦躁地说:“把什么脉!退烧药早就吃下去了!我让你来,是给她看身上!”

他那浑身戾气的模样甚是嚇人,医婆噤声,掀开被子。

只是一掀开被子,她整个人直接愣住了。

少女身上找不出一处好的地方。

全是咬痕和指印。

不仅肿得厉害,还破了皮。

已被糟蹋得没法看了。

她的娘嘞!

这是什么禽兽不如的东西,竟这样没有人性地对待这样柔弱的小女孩!

“看够了没有!”男人恼火地喝道,將被子为女孩盖上,低吼:“现在就立刻去给我夫人配药!”

夫人?

医婆不由得震惊。

她掩饰住自己的惊讶,低眉顺目地出去配药了。

將药配好,男人拿过去,亲自为女孩上药。

那医婆本来是该走的,但也实在是不忍心这样娇弱的女孩继续被折磨,便道:“大人,您已是成年男子了,身强体壮。这姑娘……您夫人……年纪还小,虽早已来了葵水,但身子还未长成,您要……要收著一些才行。”

男人冷冷扫了她一眼,不耐烦地道:“我知道了!”

医婆退出去。

男人涂完药,为女孩盖好被子。

他握著女孩的手,久久望著她,心內是浓重的懊悔。

他也没想到,她竟这样娇贵。

“是我的错。你好好休息。”他亲著她纤白的手指。

副官在外轻声道:“司令,秘书长求见。”

裴陟又望了眼闔目静躺的女孩,將她的手轻轻放进被子下,起身开门出去。

秘书长那神情看起来有些尷尬,稟告道:“司令,崔家……又打听婚期来了。”

裴陟一听又是这事,浓黑的眉拧起,將秘书长劈头盖脸一阵痛骂:“你他妈的到底能不能听懂人话?!我都有老婆了,还跟姓崔的定什么婚期?!”

秘书长震惊不小。

他都不知道司令什么时候有老婆了。

司令下巴上好像有抓痕,他也没敢细看。

就是司令夫人抓的吗?

司令夫人到底是谁啊?

秘书长纵使是满腹委屈也不敢说,只小声道:“属下说了,可崔家一直不死心,老夫人那边也在催……”

裴陟冷笑一声:“別以为我不知道,叛党在虞市时,姓崔的那老孙子为了自保,还想一女二嫁!”

“就算老子现在没娶妻,也决不会再要崔氏女了!”

“告诉他们,老子已经娶妻了!让他们闭上嘴,在虞市等著迎接我妻行了!”

“是。”

秘书长刚要走,又被裴陟叫住。

裴陟点了根烟,吐出一个白色烟圈,凝神吩咐道:“通知崔家,在我回虞市之前,让他立刻把女儿嫁到外地去。省得我夫人回去见了他们堵心。”

秘书长顿了一下,忙道:“是。”

他匆忙离开,发电报去了。

*

五日后,医婆又来府邸復检。

女孩披著长发,罩著件明黄色的绸缎睡衣,坐在床上蜷缩著,双眼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医婆轻声道:“夫人,我帮您检查一下恢復得怎么样了。”

听到“夫人”二字时,女孩向她望过来,眼神中充满了抗拒与厌恶。

医婆只得改口道:“小姐,我帮您检查一下。”

女孩摇首,紧紧抱住自己。

旁边看守的婆子道:“夫人不让人碰,大人也不敢碰她,也不知恢復得怎么样了。”

医婆便柔声道:“小姐,你自己上药是看不到具体情形的。我帮您检查一下,好重新配药,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江无漾还是不动。

这些日子,她觉得自己像个没有尊严的动物,被人肆意地翻来看去。

听看她的婆子说,第一天的药都是那个人涂的。

她更感到无尽的痛苦和羞耻。

医婆又哄道:“小姐,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爱惜自己身体的。不然您父母知道了,要心疼死了。”

听到父母,江无漾想起自己的妈妈,一时间又忍不住落泪。

她想起妈妈临终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中,满是对她的不舍和牵掛。

她流著泪,小幅度地抽泣著,却是面朝里,慢慢躺下了。

医婆轻轻地拉开,为她检查了一番。

“基本上好了。”医婆也鬆了口气,脸上带了点笑,“我再重新配一副药。”

临走前,她握了握江无漾的手,轻声道:“闺女,好好保重自己身体。若是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江无漾心內颇受震动,含著泪,目送她出去。

屋內看守的婆子小心翼翼地问:“夫人,后院里有许多动物,大人说你最喜欢动物了,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江无漾摇首。

提到男人,她眼中就不自觉地闪过厌恶。

她下了床,坐到窗边,望著外面的树。

刚才医婆的话像是点醒了她,让她有了一丝活下去的动力。

躲避和畏惧,也不是唯一的法子。

她想问男人,究竟想將她囚禁到什么时候。

等他什么时候厌倦了,能否还她自由。

……

会议室里瀰漫著浓重的烟味。

裴陟斜倚在真皮座椅上,指间夹著的香菸燃到了尽头,菸灰摇摇欲坠,他却浑然不觉。

他翻著刚收到的罗正新方电报,嗤道:“议和?他有什么资格提议和?”

站在对面的参谋长道:“司令,罗正新的地盘最为富庶,地主豪绅也多,自然成了被人覬覦的肥肉。如今这乱象,他商路被断,田產遭劫,所受波及最大,是头一个挺不下去的。这才急著求和。”

裴陟吐了个烟圈,烟雾繚绕中,他眼神如刀,冷声道:“让他尝尝乱的滋味。好好记著这教训。敢把手伸到北方来,就得有断手的觉悟!”

顿了顿,他又道:“特別行动队继续活动。杀一个高级官员,赏金二十两黄金。炸掉一处公共设施,赏金十两。”

“是!” 参谋长俯身应著,將命令一一记下。

犹豫了一下,他又问:“司令,休整结束后,我们是继续进攻,还是养兵一段时日?”

自从占下罗正新的三座城池后,裴陟就下令按兵不动,只让別动队在对方地盘里搅弄风云,自己作壁上观,这打法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裴陟弹了弹菸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急什么?好戏才刚开场。”

“是。” 参谋长不再多问,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会议室的门刚关上,副官就进来稟告道:“司令,屋里的婆子说,夫人想见您。”

裴陟猛地坐直了身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夫人亲自说的?”

“是……是婆子传的话,说是夫人主动提的。” 副官被他这激动的模样嚇了一跳,说话都有些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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