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先前议合约之事需群臣共商,然眼下有一事,陛下或可当堂定夺。”

李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抬手示意:“陶大人请讲,不知是何事?”

陶轂躬身一礼,缓缓开口:“臣敢问陛下,贵国皇六子、郑王殿下,今日可在殿中?”

李璟听罢,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语气带著几分欣慰:

“朕这孩儿虽年幼,却也忧心国事,如今正在林仁肇军中监军,並未在朝。”

“既如此,”陶轂抬眼,目光落在李璟脸上,

“还请陛下即刻下旨,將郑王殿下召回金陵。”

李璟脸上的笑意顿时敛去,满心不解地追问:

“陶大人此举何意?无故召回监军的皇子,於军中调度不利啊。”

陶轂抬眸,声音掷地有声:“我家圣上有旨,此次议和需增一条款——请陛下召郑王李煜入汴梁为质,故需陛下即刻將其召回。”

李璟闻言心惊愕:“煜儿素日低调,只爱吟诗作赋,远离朝堂,怎会惹动周主掛心?”

他下意识觉得是朝中有人作祟。

环视殿中,目光扫过群臣,想寻出些蛛丝马跡,却见满朝文武皆与他一般面露讶异,不似有假。

他定了定神,又问道:“皇子为质之事,尚可商议。只是为何偏偏是煜儿?还请使臣明示。”

陶轂心中冷笑:好一个南唐朝堂,竟还装著不知情!

李煜在前线搅得北周不得安寧,此刻倒来问为何是他?

分明是揣著明白装糊涂,与我打这哑谜!

他利落的翻出两诗稿,递给宦官。

宦官捧著两份诗稿上前,递到李璟手中。

李璟展开一看,首篇是作於樊良镇的诗文,次篇则是静海制置院外战后所留。

他越读越认真,既惊於诗中凌厉的气魄,

又嘆服字句间的功底,不禁喃喃自语:

“此等佳作,意境雄浑,气韵豪迈!何时我南唐出了这等人物?”

他抬头看向陶轂,问道:“陶大人,这两首诗文,究竟是我江左哪位才士所作?还请告知。”

陶轂再也压不住脸上的轻蔑,嘴角勾起一抹冷嘲:

“陛下好一出装傻充愣的戏!这诗文字句间的笔法,

难道陛下还认不出,正是您那位『只爱诗词』的六皇子李煜所作?”

李璟大吃一惊。低头仔细摩挲著字跡,

遣词的习惯、链字的巧思,倒的確和煜儿神似!

可他记忆里的六子,写的儘是“帘外雨潺潺”的柔婉,

何时有过诗中这般金戈铁马的豪情?

他眉头拧成一团,眼神里满是迷茫,完全不敢置信:

“这……这真是煜儿写的?他……他何时所作,又何时上过战场?”

陶轂见他这副茫然无措的模样,心中只剩冷笑:

装!接著装!南唐朝堂上下,

怕是早就知道李煜在前线的所作所为,

此刻却故意摆出这副懵懂样子,无非是想抵死不认,拖延时日!

陶轂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语气里的讥讽更浓:

“陛下好生会养儿子!月余前,令郎带兵偷袭扬州,

焚毁我朝水师舰船;一月前,又在静海治院外与我北周禁军铁骑交战

——这两首诗,便是他那时留下的。陛下此刻说『不知』,微臣险些便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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