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轂话音刚落,殿中瞬间譁然,
百官脸上皆是难以置信的诧异,连呼吸都带著几分凝滯。
韩熙载却在这一片寂静里,突然放声大笑;
那笑声爽朗,瞬间吸引了满殿目光。
眾人本就觉得陶轂所言离奇,被他这一笑点破,
也跟著反应过来,纷纷笑出声来,只觉陶轂的话荒谬至极。
陶轂起初还板著脸,冷眼看著这满殿君臣“演戏”,心里暗忖:
好啊,竟还串通好了一起装糊涂!戏台上不过三五人搭戏,
你们这百来號人竟能一同发笑,倒也算种本事!
可笑声越来越响,他脸上的寒意也越来越重,
心头的火气直往上窜,眼看就要掛不住脸色。
这时,韩熙载才收住笑,上前一步对著李璟拱手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我南唐六皇子不过监军一回,
竟成了文武全才,这等喜事,臣等竟全然不知,
反倒要靠北周使臣来我殿上宣说,实在可喜可贺!”
李璟被他这话逗得也笑了,看向陶轂时,语气里满是篤定:
“陶大人,朕的孩儿自幼长在身边,他是什么秉性、
有什么本事,朕再清楚不过。您说他领兵作战、
创下这些战绩,实在太过荒谬!”
此刻他心中已然认定,哪里是真有其事,
分明是北周想逼煜儿去做质子,故意编出这些离奇故事来施压罢了。
陶轂心中將南唐君臣的虚偽厚脸皮暗骂千万遍;李煜领兵之事明明板上钉钉。
前两日陈觉等人討好他时,他假意试探,
对方却尽数装傻,显见是不肯透底;
如今殿堂对质,他本以为再难抵赖,竟还是被这般糊弄。
他按捺怒火,沉声道:“陛下若心存疑虑,只需传召林仁肇、褚巡二人,当殿对质,真偽自明!”
“陶大人此言差矣。”韩熙载当即开口,
语气带著笑意,“林、楚二位正於前线御敌,军务繁忙,怎可轻易召回殿前?”
说罢,他放声大笑,殿中眾人亦跟著鬨笑,
连陈觉等人也掩唇笑出声来。
李璟收了几分戏謔,面上仍带浅笑,语气却显诚恳:
“陶使莫急,待合约议定签署后,
朕自会发詔问询二人,届时定给贵使一个明白交代。”
陶轂气得脸色涨红,拍案道:“陛下!
今日你等这般戏耍我大周,
难道不惧我周室百万雄兵再度南下,踏破南唐疆土?”
这话一出,殿中笑声骤停,气氛骤然凝重。
李璟脸色也沉了下来——这些年南唐对北周屡战屡败,他心中本就无底气。
韩熙载却依旧从容,话里带著几分戏謔:
“贵使所言非虚,我南唐上下,確对大周雄师心存敬畏。
只是——以百万兵威相胁,竟只为强逼我朝信一则无凭之说,
大周此番手笔,未免也太过浩荡了些!”
说罢,他率先抚掌笑起来,殿中群臣先是一怔,
隨即跟著笑出声来,先前凝重的气氛又散了大半。
陶轂彻底气急败坏,往前踏出半步,声音都带著火气:
“陛下!臣赴金陵时,有北周水师护送,抵城后水师便折返。
可他们在返航途中,竟遭人偷袭,最终只逃得两艘小船,拼死逃回金陵向臣报信!
如今这些兵士登岸后,隨臣住於馆驛,这几日唐兵卒却日日在馆驛外盘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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