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拿橘子堵她的嘴,她却用脑子缴他的械!
“陆团长,”她说,“这台收音机,是个残次品。它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那句话,很轻,却扎进了陆津言紧绷的神经。
他看著她。
看著她手里那把小的螺丝刀,和桌上那堆被她冷静拆解开的、红红绿绿的內臟。
他提来的那袋青橘,还散发著酸涩的、属於植物的生机,
但这股气味,被那堆冰冷的金属和塑料,破坏了。
“捡起来。”他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带著被冒犯的、冷硬的语气。
林姝没有动。
她只是抬起眼,迎上他那双已经燃起风暴的眼睛。
“我需要一个能听见外面声音的工具。”她陈述,不是请求。
“医生说,你需要静养。”他重复,这是他的盾,也是他的底线。
“我的大脑,”林姝的指尖,在那块小小的电路板上,轻轻划过,
“已经习惯了在高强度、充满挑战的环境里运转。”
“你让它閒下来,待在一个过於安逸、毫无波澜的地方,它不仅不会得到休息,”
“反而会慢慢退化、失去敏锐,最后整个人的精神和心气儿都会从根上烂掉。”
烂掉。
这个词,让一个极度刻板、程序化的军人思想彻底崩溃了。
他不懂。
他不懂为什么柔软的枕头会被拒绝,不懂为什么精心准备的食物换不来一句交流,
更不懂为什么一台崭新的、能解闷的收音机,会落得一个被开膛破肚的下场。
他只知道,医生说,她需要休息。
他只知道,在他眼皮子底下,她差点连命都丟了。
“你现在,”他一字一顿,声音压得极低,
“最重要的任务,是活著。”
“我的生存,”林姝缓缓靠向椅背,那股因为呕吐而带来的虚弱感,又一次涌了上来,
但她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锐利,
“不只靠食物和水。陆团长,你也一样。”
她將那把小小的螺丝刀,放在了桌上。
“让我工作。”她说,“那份俄文资料,我能解决。”
陆津言的拳头,在身侧攥得更紧。
他想起梁主任那张写满焦虑的脸,想起总工程师办公室里彻夜不熄的灯,想起那份被定性为“重大技术壁垒”的紧急报告。
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可他更知道,医生说的也是真的。
两种真实,在他脑子里,疯狂地衝撞,几乎要將他二十多年来建立起来的、非黑即白的钢铁认知,撞得粉碎。
他迈开长腿,走到书桌前。
高大的阴影,將她和那堆狼藉的零件,完全笼罩。
他伸出手,目標不是那把小小的螺丝刀,而是她。
林姝的身体,在那一刻,绷紧了。
但他的手,在离她肩膀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他只是拿起了桌上那袋青橘。
他拿起一个,没有用刀,就用那双能轻易拆卸枪枝的、粗糙的手,硬生生把皮剥开。
青色的橘皮,迸出辛辣的汁液,溅在他手背上。
他將一瓣橘子,递到她嘴边。
动作,生硬,固执,不带一丝温度。
林姝看著他。看著他那双布满血丝的、不容置疑的眼睛。
她张开嘴,將那瓣橘子,含了进去。
极致的酸,瞬间在她的口腔里爆炸。
那股酸意,强行打开了她被孕吐封锁的味蕾,也让她因为愤怒和虚弱而紧绷的神经,无可奈何地,鬆懈了一丝。
他看著她咽下去。
然后,他收回手,將剩下的橘子,整个放在桌上。
他什么也没说。
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在他身后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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