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沉吟片刻,说道:“五號所言,也有道理。”
陈亭很是感激薛桐的解围,不过此时不能表现出来,於是他故作深沉道:“还不急於这一时半刻,诸君有没有別的主意,也可以说说。”
二號没有异议,开始喝酒。
八號又嘿嘿笑了起来,说道:“当街刺杀的確困难,但换个思路,如果不在街上呢?”
六號皱眉:“还能在哪?城外?没有掩护我们更打不过。”
“多想想多想想,”八號活动活动手指,意有所指地说道:“哪家的人来了夔城,不得去丹青巷找几个小娘皮快活快活?连七號都没活下来,他鸿臚寺卿也未必活得下来。”
六號皱眉皱得更紧,“可万一他对丹青巷没兴趣?”
三號也说道:“这种把机会交给目標的策略,恕我难以苟同。”
八號瘪瘪嘴,一副遗憾的样子。
“也可以在他下榻的地方埋伏,趁夜下手。”六號说。
这次却是陈亭摇了摇头,“朝官来夔城,都会在城主府下榻,护卫严密更胜於白日,几乎没可能埋伏。”
六號问道:“买通府中下人也不行?”
“很难,”陈亭说,“这些年黑街与城主府井水不犯河水,有著互不侵扰的默契,何况城主府中下人大多来自城主世家,没那么轻易被收买。”
场间再次沉默了,过了一会儿,眾人开始陆陆续续地夹菜吃菜。
只有陈亭没有动筷,因为他戴著面具。
於是他只能装出一副沉思的模样,望著窗外的天空。
其实没什么可沉思的了,他现在被赶鸭子上架,必须接这趟生意,所以需要头疼的是怎么搞定它。
此外让他心有戚戚然的就是,整顿席间,都没人再说过话,直到吃饱后陆续作揖辞別。
薛桐是最后一个走的。
在临走前,她喝光最后一点酒,对陈亭说道:“如果你想要金盆洗手,得早做准备才是。”
陈亭嚇了一跳,“这话可不能乱说。”
薛桐看著他,杏眼似笑非笑。
“你瞒不住我,自然也瞒不住他们,你疲惫了。”她说,“如果你这趟活失手,我敢保证立刻就有人来取你的人头。”
陈亭只能苦笑,说道:“到了这个位置,我也想退下,但无论怎么看,四面仿佛都是悬崖,怎么走都不对。”
“你或许可以培养一个接班人,”薛桐想了想,“就像当初你怎么继任堂主似的。”
这话她说得在理,陈亭却额角一跳。
当初怎么继任堂主的......他完全不记得。
他本以为那些记忆只是被前身走火入魔导致遗忘了,但后来想想,或许也不会那么巧。
“好生珍重。”薛桐对他很不標准地揖了一礼,施施然转身离开。
在不说话的时候,她就永远是那种风一样淡淡的女子,淡得不太真实。
收回目光,陈亭招呼一直侍立的雨莲。
“回復福老道,就说这趟活接了,但是要加五百两。”
等到雨莲的背影也消失在长街尽头,陈亭终於摘下面具,开始吃饭。
他这个堂主当得的確诸多不便,到哪都要戴著面具,虽然他也考虑过反正有不少人也见过正脸,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面具摘了......但想想还是算了,戴著面具起码还算给自己留条后路,要是摘了面具那以后真就是眾矢之的。
吃饭喝酒都不方便,烦,果然电视剧都是骗人的,谁家好人整天戴著面具。
如果能当个好人就好了。
不对,我的確想当个好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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