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阎埠贵算计李平安
阎埠贵揣著手,缩在他那屋门框后头,活像只成了精的老耗子,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透过门缝往外扫。院里那点屁大动静,都逃不过他这双让算盘珠子磨出来的眼。
李平安拉著车进院的时候,他就觉出不对味了。
这小子,平常回来虽说也蔫了吧唧,但骨架子是撑著的。今儿个可邪门,那脸煞白煞白,还透著股青气,跟刚从麵缸里捞出来似的。走道儿脚底下发飘,好像一阵小风就能刮跑。往墙根靠车那一下,胳膊明显哆嗦了,还极轻地“嘶”了口气,像是扯著了哪根筋。
“哟呵!李平安!”阎埠贵一掀那破门帘,精瘦身子就溜达了出来,脸上堆著那副惯有的、带著算计的笑,“今儿回来可更早了?哟,这脸色…可忒难看了!咋的啦?冻著啦?”
他凑近两步,小眼像探照灯似的在李平安脸上身上来回扫,重点关照了他那有点僵的左肩和站不稳当的架势。“嘖嘖,拉车是辛苦,可也別把自个儿当牲口使,身子骨可是自己的本钱。要不…我去胡同口老刘那儿给你赊两副发汗的汤药?钱先记我帐上!”
话听著像是人话,可那眼神里的探究和“记帐”这俩字,跟针似的扎人。
李平安心里明镜似的,这老抠儿是闻见腥味儿了。他肚里骂了句“老狐狸”,脸上却挤出更浓的怂样和苦相,肩膀垮得更厉害,还配合著咳嗦了两声,嗓子眼发乾:“咳…谢您了阎老师…没啥大事,就是…就是冻著了,有点烧,浑身不得劲…躺一宿准好…哪能老让您垫钱…”
他摆摆手,一副“您可別沾我这身晦气”的德行,脚步发飘地就往自己那东厢房挪。“我先倒会儿,回回血…”
阎埠贵戳在原地,盯著那扇关上的破木门,小眼睛里精光乱闪。冻著了?发烧?他阎老西这辈子跟药罐子打交道多了,啥样的病秧子没见过?那小子刚才下意识护著肋巴扇的动作,还有那一下子绷紧又硬装鬆快的劲儿,可不像发烧那么简单…
他心里那把小算盘噼里啪啦响上了天。这李平安,来歷不明,说是逃荒来的,可那身板底子…最近街上风声紧得勒脖子,抓的就是身强力壮、可能练过把式的…这小子偏偏这节骨眼“病”了…还病得这么邪乎…
有猫腻。这里头指定有猫腻!
阎埠贵舔了舔爆皮的嘴唇,像是闻见肉味的饿狼。是去报告?能换几斤杂合面?还是再瞅瞅,拿捏住了,能榨出更多油水?
他背著手,慢悠悠蹬回自己屋,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这步棋咋走了。是直接掀桌,还是慢慢熬著?
屋里,李平安背靠著冰凉的门板,慢慢吐出口浊气。刚才阎埠贵那眼神,跟针尖似的,扎得他浑身不得劲。这老小子,比街上那帮便衣狗腿子还难缠。
他挪到那半死不活的炉子边,舀了瓢凉水灌下去,冰得一激灵,脑子反倒更清了。左肋下被空本武藏拳风颳到的地方还隱隱作痛,肚子里那口气也还有点乱。
“这老梆子,眼真毒…”他低声骂了句。这大杂院,人多嘴杂,放个屁的功夫全院都能知道。阎埠贵要是真起了疑心,到处瞎咧咧,或是去告密,麻烦就海了去了。
他虽然能用刚摸著的太极门道强压著气血,装病秧子,但终归是伤了內里,动作神態难免带出破绽,糊弄远处查岗的还行,难防这种就近盯著、整天琢磨人的老邻居。
一股子邪火和杀心悄悄冒头。要不…今晚就找个由头,让这老算计“意外”没了?
这念头刚蹦出来,就被他硬摁了回去。不行。阎埠贵虽然膈应人,但罪不至死。而且他刚“病”,阎埠贵就出事,太巧了,反而更招人疑心,尤其是那个空本武藏,绝不是吃素的。
他蹭到炕沿坐下,闭上眼,试著运转那点刚入门道的太极心法。
“松静自然…气沉丹田…”
意念引著那点微弱的內息慢慢往下走,抚过那些受伤的脉络。那股子因被盯梢和威胁而冒出来的焦躁,好像也隨著深呼气,一点点排出去了。不能乱。越是这节骨眼,越得沉住气。太极拳讲究的不光是架势,更是这种遇事不慌、以柔克刚的劲儿。
阎埠贵是算盘精,打的就是利字。那就…餵他点看得见的“利”,把他眼神岔开?
李平安睁开眼,眼神稳了。他摸了摸怀里,还有几张揉得皱巴巴的毛票,是今儿拉车仅有的进项。又想了想空间里那些堆成山的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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