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的寨门附近，飘荡著饭菜的香气。
“今天的松针茶，真不错。”胥子越坐在地上，听著前方山寨中的叫喊声，吹了吹陶碗上漂浮的松针，咂了咂嘴。
说实话，胥子越並不懂茶，味蕾也不发达，根本尝不出来茶叶的高低。
只是他现在仿佛置身事外，看著波勇和光头两方人马火併，心情格外地放鬆。
赵大山站在一旁，有点紧张：“胥大人，他们这都折腾一个上午了，动静也越来越小，咱们再不去，波勇他们估计要顶不住了吧。”
胥子越想了想，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看向身边的队员：“午饭都吃好了吗？”
出发之前，胥子越特意向胥老汉交代过，把剩下的肉食都收集起来，让队员们吃个饱饭。
胥老汉自然觉得有些不妥，但看见儿子坚定的眼神，还是照做了。
因此，今天的午饭格外的丰盛，甚至可以说是一路上最丰盛的一次。
一些队员打了个饱嗝，木訥地点了点头，也有一些人稀稀拉拉地答应了一声。
“都吃好了吗？”胥子越突然提高了声调。
“吃好了！”眾人齐声回应，底气十足。
“干活！”胥子越听了，点了点头，大手一挥，踏步向前。
眾人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立马排开了阵势，跟著胥子越走向寨门。
山寨门口，两边人都累的气喘吁吁。
两帮乌合之眾的战斗更像是两狗狂吠，斗的是一个气势。
只不过，他们虽然叫得起劲，只要有东西隔开，一般不会有什么伤亡。
毕竟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犯不上这么拼命。
“你有本事……就给老子出来！”光头坐在地上，沙哑著嗓子，指著波勇喊道。
“你有种就进来单挑！”波勇也坐在地上，喘著粗气。
双方的手下也懒洋洋地站在一边，观察著自己老大的眼色，丝毫没有上前的意思。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胥子越带人赶到，大声调侃：
“二位，中午没吃饭吗？怎么没声了？”
光头听了，肚子响起了咕嚕咕嚕的声音，连忙站起身来：
“这位……好汉，咱们……谈谈条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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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子越占尽了主动权，心情放鬆，双手叉腰：“好啊！说来听听！”
“咱们……一起上，把这扇门撞开，只要……杀了这几个杂碎，里面的东西，老子……分你一半！”
波勇在里面听著，暗叫不好，也连忙大声拉拢：“小兄弟！你別听他胡扯，这帮山匪比我还不讲信用，千万不要听信他的鬼话！”
“谁他妈……不讲信用，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子……在这片混了几年了，那是……最讲信用的。”
光头琢磨出来这俩人肯定认识，担心胥子越被拉拢回去，连忙说道。
胥子越听著他们一唱一和，心中发笑，决定结束这段相声：
“好了，你们俩都別吵了，都给我安静听著……”
光头和波勇以为胥子越会站在自己这边，都安静下来，竖起了耳朵。
“你们所有人把手里的东西扔掉，乖乖地从里面走出来，听明白了吗？”
光头和波勇一听，被胥子越的贪心惊掉了下巴。
“喂，你听明白没，这臭小子让咱们俩净身出户呢！”波勇扒著门，小声对光头说道。
“什么叫让……咱们俩净身出户？这门后面的东西……跟你有什么关係？”光头气得直咬牙，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的意思是说，咱们俩一起上，把这小子赶走，怎么样？”波勇一脸坏笑，攛掇光头。
“好啊，你……先出来，咱们……再一起上！”光头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小九九，顺著话说道。
波勇撇了撇嘴，只好不再说话。
“你们想明白没有！我可没这么多耐心！”胥子越看他们俩开始交头接耳，继续施压。
“娘的，老子……还不信了，自己还能在自己的地盘……上受欺负！”光头终於下定了决心回身朝著嘍囉们说道：
“弟兄们！抄傢伙！跟我一起杀出去！”
嘍囉们看清了形势，也抄起了武器，吵吵嚷嚷地向著胥子越冲了过来。
“列阵！迎敌！”
胥子越早有准备，大声下达著命令。
护卫队没有让他失望，依然保持著很高的训练水准，很快排起了盾墙。
“杀！杀！杀！”盾牌手依照训练，用盾牌整齐地向下砸了三下地面，溅起滚滚烟尘。
嘍囉们的水平也就只能欺负欺负普通的难民，见到如此阵仗早就嚇破了胆子，马上停下了脚步，愣在原地。
光头没有停下，多跑了几步，和手下拉开了差距。
看见手下们没有跟上，心中也凉了半截，缓缓地退回了队伍。
胥子越不想让局势这么僵持下去，准备给光头来个一击必杀。
他端起暗月弩，用瞄准镜仔细瞄准。
可惜他的立姿射击还欠火候，手不太稳，导致瞄准镜里的景象晃得厉害。
“有意击发，无意响枪，有意击发，无意响枪……”
胥子越心中默念著射击的口诀，儘量减少呼吸带来的晃动，然后瞅准了一个机会，將弩箭发射了出去。
然而，一阵横风扫过，让弩箭失去了准头。
弩箭向左飘了几尺，插入光头身边嘍囉的盔缨。
头盔受弩箭巨大的惯性所影响，飞了出去，掉落在地。
头盔在地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战场上显得十分突兀。
“偏了！”胥子越暗自懊恼，弯腰准备再次拉弓上弦。
忽然，他听见一声兵器掉落的脆响，紧接著是哗啦啦地一阵嘈杂。
他抬头一看，嘍囉们不自觉地將武器扔在地上，放弃了抵抗。
光头左看右看，见大势已去，也扔掉了武器。
“还有盔甲，也扔掉！”赵大山一路上被人打劫了多次，也算是久病成良医，他显然比胥子越更懂怎么搜刮战利品，补充了一句。
光头眼见胥子越再次把暗月弩举了起来，心中胆寒，开始解开身上的盔甲。
嘍囉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没有別的选择，也只好跟著照做。
“都排好队，一个一个过来，让我们搜身！”在胥子越的指挥下，护卫队这部战斗机器很快变成了搜刮的机器。
只一会，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山匪们便像一只只被退了毛的野鸡，显得十分滑稽。
波勇在寨门里面，看著胥子越三两下就解决了看上去人数眾多的山匪，有些心灰意冷。
他不自觉地看向打包好的財物，心里捨不得。
“怎么样，你要不要再来跟我碰一碰？”胥子越处理好山匪们的事情，走向波勇。
波勇犹豫半天，小心地问道：“咱们之间的约定，还算数吗？”
“我记得，我九你一！”胥子越微笑著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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