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杨廷和那边却迟迟没有反应。
张永一脸紧张的看著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唇亡齿寒,他能说的都说了。
他之所以选择与杨廷和结盟,而非去做好一个奴才的本分,向新君俯首称臣,是因为他比谷大用之流看得还要更远一些。
所谓的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並不仅仅是喜新厌旧那么简单,就算他拿著全部身家投靠了过去,可他在执掌团营这么多年,早已根深蒂固。
面对被架空的风险,新君敢用吗?不敢的!
如果真的投靠过去了,好的结局就是被架空后归田养老,如果运气差一些,恐怕就会被新君砍下脑袋来立威了。
可惜啊,谷大用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东厂估摸著很快就要易主嘍。
他有兵权,內阁有相权,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联合起来,跟新君碰一碰。
杨廷和后靠在圈椅上,食指有规律的在书桌上敲击著,仔细在盘算著此事的利弊。
书房內寂静无声,只有噠噠噠的敲击声在屋內迴荡。
片刻后,杨廷和缓缓抬起头,眸子里有一种让人看不透的沉静,轻声道道:“好。”
“呼~”
张永长长舒了口气,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如今有杨廷和为首的文官集团庇护,就算是陛下亲自下场想要动他,恐怕也得掂量掂量吧。
————
內阁值房。
“元辅,之前宣府官兵拖欠月餉的那份奏疏,发回户部重议后,又重新报了上来。”
阁老蒋冕手里拿著一份奏疏,风风火火对著杨廷和稟告道。
“先帝北上亲征时,曾在宣府存储了大量的钱钞银两,户部那边是想发公文给宣府当地的官员。”
“拿出来二十万两,十万两用来发放折色,以解当下燃眉之急,另外十万两用来收购本色,以备不时之需。”
折色就是拿出十万两银子,將该发的实物,折算成银子,发给官军,以解燃眉之急。
而本色则是拿出十万两银子,去市场上收购大量的粮食存储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杨廷和眉头微皱,如今国库紧张,此举倒是一个好的办法,只不过不知肥了多少人的口袋,落在普通官军手里的又有多少。
念及此处,杨廷和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新朝整顿吏治,整顿边防,刻不容缓了。
就在此时,一名身著青色贴里的小太监躬著身子,迈过值房门槛,站定后,恭敬道:
“奴婢奉圣上口諭而来。”
杨廷和在內的几名阁老闻言起身肃立,齐声道:“臣等恭听圣諭。”
“命次辅梁储,会同礼部,悉心查阅先例典仪,恭迎朕之生母入京,凡仪仗、恭迎等事宜,俱由梁阁老总理。”
“臣等遵旨。”
待小太监走后,值房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几个阁老齐刷刷的看向了梁储,最近梁阁老与新君走的很近啊!
陛下如此器重,怕不会是將最近的几场密议都透露给新君了吧。
杨廷和眯起眼睛,微微侧头看向梁储,语气听不出喜怒,“梁阁老,做官要学会和光同尘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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