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主要的,是陆然想亲眼看到柳家二叔夫妇惨死的那一日。

可惜的是,这俩蠢货一直没能撞上那首童谣,多活了好些日子。

“终於死了,要不是我现在说不了人话,真想直接趴在他们耳边唱童谣!”

陆然甩了甩尾巴,將这些思绪暂时压下。

黑色的身影在墙头拉长,他一跃而下,落在了柳青瓷的身边。

“喵~”

他用头轻轻蹭了蹭少女冰凉的手背。

柳青瓷的身子一颤,像是溺水之人被猛地拽出水面,思绪拉回现实。

她又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那两滩空荡荡、皱巴巴的皮囊,表面还泛著油光。

他们……就这么死了?

难道……真的是报应?

她移开视线,看向了身边的黑猫。

她自然认得,被赶出家门后,流落街头的那段日子里,是这只黑猫一直陪伴著她。

起初她还有些害怕,但渐渐地,也习惯了它的存在。

“小黑,你也在啊……是一直跟著我过来的吗?”

她摸了摸黑猫的皮毛,想了想,又掰了一小块怀里的干硬馒头,递到了黑猫的嘴边。

陆然闻了闻,粗粮和霉味混合的气息並不好闻,但还是张开嘴吃了下去。

当然,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其实是想被这丫头再多摸一会……

……没办法,这种感觉怪舒服的。

忽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呵斥声从巷子口传来,打破了死寂。

“都让开!官府办案,閒杂人等一律退后!”

几个穿著皂衣,腰挎朴刀的捕快推开围观的街坊,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容黝黑的捕头,姓张。

紧隨其后的,是几个之前逃走的家丁,以及柳家的三爷和四爷。

还有一个拄著龙头拐杖的锦衣老者,正是如今的柳氏族长,柳大公。

柳大公一看到这幅景象,立刻捶胸顿足,悲痛欲绝,看样子隨时要背过气去。

柳三爷和柳四爷也在旁边哭天喊地的。

只不过,哭了半天,愣是一滴眼泪没挤出来。

张捕头没有理会他们,径直来到柳青瓷面前,沉声问道:

“你就是柳青瓷?”

“是,是我……”柳青瓷点了点头,嘴唇发白。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把你看到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张捕头的语气虽然严厉,但算不上凶恶。

柳青瓷深吸了一口气,將刚才发生的事情,断断续续地讲了一遍。

旁边的家丁也哆哆嗦嗦地补充:

“捕头大人,千真万確啊!我们都看见了,二爷和二夫人……身上没著火,是肚子里……肚子里烧起来的!太邪门了!”

张捕头没回应,只是朝身后一招手:

“去,把陈仵作请来。”

“是!”一名年轻的捕快立刻领命而去。

不多时,便领著一个背著木箱,身形乾瘦,留著山羊鬍的老者快步走了过来。

老者一身灰布长衫,其貌不扬,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

张捕头指了指地上的两滩烂肉,神色凝重:

“陈老,您给瞧瞧,又是这种死法。”

“又是?”

陈仵作走过去,蹲下身子,先是用银簪拨动了一下瘫软在地上的皮囊。

接著从箱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对著皮囊的腹部,轻轻一划。

嗤啦——

一声脆响,就像是划开烤乳猪般,泛著油光的焦黄皮肤应声而开。

没有鲜血,没有臟器,甚至没有任何液体流出。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只见那皮囊之下,空空如也,只有一层厚厚的灰黑色粉末,像是烧尽的草木灰。

陈仵作用指尖捻起粉末,凑到鼻尖闻了闻:

“五臟成灰,百骸为末。这两人的五臟六腑是从內向外,被烧成了灰。到最后,只剩下这一张皮囊包裹著,方才风一吹,连骨灰都散了。”

“嘶——”

在场的所有捕快,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陈老,和前几日的案子,可是一样?”张捕头压低声音问。

陈仵作点了点头:“一模一样。城东赌坊的孙六,南街的赵屠户,还有前天死在窑子里的那个钱庄掌柜……都是这种死法。”

“那么算上这两个,已经是第十五个了。”张捕头喃喃自语。

从半月前第一具焦尸开始,至今已是第七起案子了,死了十五人。

死状如出一辙,皆是这般由內而外焚烧殆尽,只留下一具焦黑躯壳。

甚至还有一人走在街上,光天化日之下,五臟六腑便烧成了灰。

三法司那边也派人查过,死者之间毫无关联,既非仇杀,也非图財,现场更是找不到任何外力的痕跡。

莫非……真有邪祟作怪?

忽然,陈仵作冷笑一声:

“张捕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验了这么多尸,发现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捕头当即拱手:

“陈老但说无妨。”

陈仵作看了一眼旁边那些哭天喊地的柳家人,悠悠说道:

“这些死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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