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一高兴,便要开宴会。

“把管家叫来,老夫要请贵客来饮酒!”

晏几道闻言脸上一垮。

子不言父之过,但后世晏几道想起父亲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想到,自己身上的奢靡之风,难道全是自己的问题么?

其实不全是,其实源头还是在父亲晏殊这里。

父亲这人什么都好。

以宰相器识慧眼擢贤,奠定庆历新政人才之基,其词亦於雍容华贵中蕴含人生哲思,开北宋婉约清雅之风。

可在生活上,却是歌舞宴饮日日无休,兴修园林雅集不断,各种生活细节,极为考究,可谓是钱如流水。

自己从小就是这么看著父亲享乐长大的,耳濡目染之下,怎么可能学会节俭?

晏几道赶紧劝道:“阿爹,这宴饮还是少办些好,孩儿想著查帐盘盘家底,就是想著积攒家財,以备不时之需。”

晏殊闻言诧异看了晏几道一眼,道:“什么不时之需?”

晏几道顿时语塞,他总不能说过几年你就要死掉啦,你死了我们晏家就要家道中落啦,所以现在就要存钱啦。

晏殊见晏几道说不出话来,笑道:“李太白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还有千金散尽还復来,烹牛宰羊且为乐,该快乐的时候就要尽情快乐,不要想那么多了!”

晏几道苦笑道:“孩儿是想著,父亲挣钱不容易,能省一些是一些,还有,哥哥们也要成亲了,也得给存点娉礼钱吧?”

晏殊顿时愕然看了看晏几道,道:“为父挣钱不容易吗?也还好吧,无非便是去政事堂点点卯,安排一下工作…”

晏殊忽而改口道:“…你说得对,的確是挺辛苦的,有时候得跟同僚骂仗,时不时还得拍官家马屁…

唉,跟同僚之间的应酬就更累了,有时候喝的多了,第二天还头疼呢!”

晏几道:“…”

“所以父亲还是少一点宴饮吧,对身体也不好。”

晏殊摇摇头慨嘆道:“挣钱哪有那么容易,为父要是不宴饮,同僚们怎么给老夫送礼?

老夫要是不宴饮,又怎么跟同僚们处好关係,为父能够在中枢长青这么多年,不就是跟同僚们关係融洽的缘故么?”

晏几道:“…”

晏殊见晏几道神情抑鬱,赶紧劝道:“你倒是不必担心那么多,你几个哥哥成年了,为父给他们谋官职,当了官就有俸禄了。

至於成亲是要聘礼没错,但嫁妆会给得更多,这事儿稳赚不赔的。

另外,到时候成亲办个婚礼,宾客送的礼金,十倍聘礼都不止,依然还是稳赚不赔的。”

晏几道挠了挠脑袋,还真是无话可说,不过这些的前提是晏殊还是宰相,一旦父亲仙逝,这一切都成空!

晏殊见晏几道还是开心不起来,忽而想起了范仲淹之事,顿时明白了幼子的想法,於是笑了起来,道:“你们若是无能,为父给你们留千万贯家財都是无用,你们若是胜过为父,钱財这个东西招手即来,几道,你可別捨本逐末了。”

晏几道顿时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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