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花野花,官人的局才开张
王婆的茶馆,永远是那般模样。
油腻的桌凳,缺了口的粗瓷碗,空气里混杂著劣质茶叶的涩味与街市的尘土气息。
然而,就是在这般浊世泥沼之中,偏生开出了一朵,让人见之忘俗的,带刺的野。
那便是潘金莲。
西门庆甫一踏入,便看到了她。
她正坐在临窗的位置,低头做著针线。
一件洗得发白的布裙,並不能完全掩盖住那副玲瓏有致的身段。
尤其是那盈盈一握的纤腰,隨著她穿针引线的动作微微起伏,带动著身后那浑圆饱满的曲线,自成一种勾魂摄魄的韵律。
察觉有人进来,她抬起头,一双眸子,便如两汪深潭,底下却似藏著两簇野火,能將人的魂儿都烧成灰烬。
好一个潘金莲。
西门庆心中暗赞。
与秦可卿那病態的、需要人怜惜的破碎之美不同,眼前的这个女人,美得极具侵略性,美得充满了生命力。
“哎哟,是西门大官人来了!真是稀客,快里边请!”王婆那张菊般的老脸笑成了一团,扭著腰便迎了上来。
西门庆却没看她,目光径直落在潘金莲身上,嘴角噙著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
潘金莲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面上飞起一抹红霞,旋即又化作一丝不屑的薄嗔,扭过头去。
这欲拒还迎的姿態,若是换了从前的西门庆,怕是早已心痒难耐。
但如今的西门庆,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他施施然地在邻桌坐下,淡然道:“王乾妈,上一壶好茶。方才送走一位从神京来的贵客,口中正有些发乾。”
“神京来的贵客?”王婆的八卦心思立刻被勾了起来。
“不过是些许微末伎俩罢了。”西门庆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目光却似不经意地瞟向潘金莲,“只是那位夫人身份尊贵,病症也奇,非金石草木所能医治。乃是心病,因所居之楼阁太过华美,反成了樊笼,鬱结於心,日久成疾。”
他的话,说得云山雾罩,却精准地搔在了潘金莲的心痒处。
“华美的樊笼”,这五个字,於她而言,非但不是束缚,反而是世间最动听的词汇。
她忍不住转过头,带著几分好奇,几分探究,望向这个传闻中放浪形骸的西门大官人。
“可惜啊,”西门庆呷了口茶,幽幽一嘆,“世间女子,十有八九,皆困於眼前方寸之地,错把鱼目当珍珠,终究是……辜负了自己那一身的好皮囊。”
潘金莲捏著绣针的手指,微微一紧。
王婆早已看出些门道,凑趣道:“大官人说的是。就如我们金莲,这般的人才,这般的样貌,却……”
“王乾妈!”潘金莲娇嗔地打断了她,脸上红晕更甚,眼中却带上了一丝水光。
西门庆见火候已到,便起身告辞,只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鱼饵已经撒下,剩下的,只需静待鱼儿上鉤。
回到府中,没过几日,京城便有密信送来,是秦可卿的亲笔。
信中言语隱晦,只说她按“先生”所授之法调理,心魔已除,病症大安。
更重要的是,她已在京中为他铺路,並提及当朝蔡京太师的寿宴在即,府中正在遍寻奇人异士。
好一个秦可卿!
这不仅仅是一封报平安的信,更是一张通往大宋权力核心的入场券!
正当他为京城的布局心潮澎湃之时,清河县这边的“麻烦”也接踵而至。
潘金莲的勾引日渐大胆,而武大郎的存在,就像一粒硌脚的石子,愈发碍眼起来。
西门庆意识到,神京虽好,却是无根之萍。
必先將这清河县经营得如铁桶一般。
而第一步,便是要挪开武大郎这块绊脚石。
但他不打算用原著里那般粗暴的下毒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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